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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不再少年（第1页）

茂庄精神病院的规模，远不如云城。这里的建筑和人员配置，也要差很多。医生和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李俊很危险，让我务必要万分小心。我实在想不明白，记载中，李俊最过激的一次，也就是抢枪，他到到底能做出什么令人恐惧的操作。相比起来，李瑁的行为，那可是光听描述就令人胆寒。看到他伤害别人和自己的照片，直接令人生理不适。在我的印象中，李俊这人混是混点，但青少年时期的男生，很多都是他那个德性。“就在里面。我要再次提醒你，问话可以，但绝对不要和他有肢体接触，必须和他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医生非常严肃的强调。门开了，看到里面的情况，我发觉医生的叮嘱非常多余。李俊被剃成光头，手脚都被捆绑在一把焊在地上的金属椅子上。这一幕，令人有些心酸。“平时你们都是一直把他这样捆绑着的？”我问。“没办法，必须这样。”医生说。“那怎么吃喝拉撒？”“你看他这椅子，其实是床椅一体。拉撒都在上面，会有水自动冲掉。吃饭嘛，在桌子上摆上饭盆，他自己低头吃就可以了。”医生说得平静淡然，似乎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妥。“他这床椅，还是特意为他设计的。”医生说这话的时候，竟然带着些许的自豪。李俊垂着头，没什么动静。我一问，才知道，李俊刚刚被打了药。换言之，李俊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是醒着的，其余的多数时间，都是处于昏迷状态。“没办法，他只要醒着，就跟野兽一样叫个不停。我们这样做，也是在保护他。”医生道。“还有多久醒来？”“一个小时吧。作为医生，我本不该说这种话，但这个人，我觉得可以放弃治疗。活着也是浪费资源，他还受罪。”医生感慨。他这话，我连附和都没法附和。他好像说得对，又感觉很扯。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李俊才醒来。他们的解释是，李俊上一次醒来后太疯，加大了一些药量。李俊神情颓然，目光涣散。曾经的精神小伙，已经被折腾成一个毫无生气的人。姑且还能称之为是人吧。如果不是遇到这种破事，他应该算是年轻有为，人生赢家。就我们这个年纪的，同样的出身，他毫无疑问是混得最好的一个。可现在，他又是最惨的一个。家庭破碎，他本人也被关在这里，离开遥遥无期。或者，什么时候就死在这里了。我和他没什么特别的交情，就是一起读书时候一起踢过足球，打过篮球，遇见了打个招呼这样。但看着他现在这模样，心中却是很不是滋味。“李俊，你认识我不？”“你是，谁呀？”李俊艰难抬起头，有气无力的问道。他的双眼，一点灵光都没有。明明是和我差不多的年纪，这会儿他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距离事发才一个多月。很难想象，一个正常人，竟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李航，你表弟牛四海家隔壁村的，我们初中一起读书的。”我尽可能地说出能让他想起的信息。“有一次踢足球，我们两还发生了冲突，后来你还喊了一些社会人来围堵我，记得不？”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印象之深刻，就和他们偷看女老师洗澡一样。“李航？”李俊呆呆地看着我，双眉越凝越紧。“你是李航？家里卖死人用品的那个？”“对，是我。”他被认为精神不正常，但他现在这表现，却是意料之外的正常。没想到，李俊看了我一阵后，双眼一红，居然哭了，而且越哭越大声，手脚也开始挣扎，将椅子摇得咔咔响。站在门口的医生和保安见状，立刻冲进来，让我离开。“没事，你们到外面等着。”我道。“不行，他快疯了，必须给他打药，让他静下来。”我看医生手上还拿着一支注射器，一把将其抢了过来。“我要问的话还没问完。这里我来负责。他都被捆绑成这样了，有什么好怕的。”医生虽然一脸不悦，带还是带着保安退到了门外。李俊挣扎一阵后，渐渐消停了下来，但依旧哭得不能自己。“真没想到，从家那边第一个来看我的，居然是你。李航，我记得你，我记得你。初一年级，你是年纪第三，第二学期你是年级第一，对不对？”李俊哭泣着说道。他鼻涕眼泪一并流，想要抬手擦，却奈何双手被锁住了。其急忙站起身，让医生把他手上的解开。医生自然极力反对。“出了事，我负责。这次案件重审，你们如果不配合我办案，那你们就是在阻止我们查案。我不是威胁你们，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问所长。”我冷沉说道。医生有些赌气式的让人把钥匙交给我，“出了事你可得负全责，和我们无关。”我拿得钥匙后，立刻将李俊的手解开，刘芳还很贴心地送上几张纸巾。李俊擦擦眼泪，又噗噗地吹了一番鼻子，情绪依旧显得激动。“你现在是警吗？在茂庄工作？”李俊问。“对！”我干脆顺着他的意思，免得多解释。李俊却摇头看着我，“这不可能。茂庄的警我都认识。你就算真是，也不过是来上班不到一个月的小警，你有什么资格调查我的案件？”“你听过特事科吗？”我问。李俊重复了一遍“特事科”，摇头表示没听过。“我记得，你读书时候还挺喜欢看诡怪小说的，那你应该在书中看过，某某国家都有一个神秘的部门，专门处理神秘事件。”“749局吗？”李俊瞪眼问道。“差不多。职责都一样。因为你这案子有古怪，所以我才来调查。”我感觉李俊是正常的，所以才愿意和他好好说话。来之前我其实计划好了，如果他真的疯魔得不成样子，那我直接拉他的走马灯看一看得了。虽然用缠有黑雾的哭丧棒拉人的走马灯存在一定的风险，但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冒险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