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许昌驻扎二十万朝廷联军。按照李羡之的意思,全军休整,坐等大周残军北退。陈留这个地方,城防固然坚固,可并非易守难攻之地,如果朝廷大军,将整个陈留给包围了,届时…那时候的陈留周军士兵,就只能被困在城内等死了,所以!大周眼下,最佳的决定,应该是将物质,运到北方,大军向幽州盘踞。别忘了,没有了陈慈的大周叛军,其实就是狗屁,和一群烂泥,没有任何区别,被赶到并州的河北三王,一定会奋起反攻的,可别小看了河北军的厉害,他们的战斗力,还是很强悍的,若非手里的兵马少,不然!就算陈慈能离谱到使用妖术,也未必能将河北军拿下。陈留!如今整个大周军队,人心惶惶。身为大周皇帝的陈慈,已经到死亡的边缘了,虎牢关一战,耗尽了他所有的寿命,能撑到现在,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意念强撑着。他还有儿子,大周未来的走向,他要交代清楚。说实话,在天道教起义之前,百万大军,席卷天下,这对于陈慈来说,根本就是不可战胜的神话,而正如他所想的那般,大宁朝廷乃至驻扎地方的诸侯,都被这次起义,吓的有些举足无措。身为大周太子的陈九阳,连夜赶到了陈留,陈慈要交代后事,如果在陈留死了,二十万军队,恐怕就要散了。陈梁、陆海道、巴玄、梁顺、马璋、典冲等将,全部汇聚在城府内。在陈慈床榻的旁边,跪着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少年,长的棱角分明,颇有几分好看,此刻双目通红,满眼不敢相信。“九阳,朕要死了,禁忌之术,当真是伤身之术,一旦施展,身体便会留下不可逆的创伤,而你…从小习读兵法,研究战阵,又会治国之道,纵观整个大宁的那些皇子藩王,都不及你,日后!大周复国的重担,可就放在你的肩上了。”“与朕说说,现在这样的危局,如果是你,你该如何解。”陈慈还是不放心,继续问道。陈九阳抹干眼角泪水,他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认真回答道,“我朝兵弱,不可与大宁军队交锋,此…必败无疑,当弃中原,再弃河北各地,退守辽东、定襄各地,精兵简政,以法治国,安稳驻扎之后,图谋三韩,亦或是北燕,如此!方能再次强大,再图谋中原…”陈九阳一番话,说的陈慈很满意,整个大帐的将军们,也是颇为震惊。他们可从未想过,他们这位年轻的太子殿下,竟然有如此谋略?连将大周战败后的退路,都想到了。“好,太子殿下有如此计略,便是咱们大周,再退回山里去,也必然能再次东山再起的。”陈梁惊喜说道。嗯!陈慈脑袋微点,然后朝展修远看了一眼,展修远拿出拟好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回天乏术,生死垂危,特传位于太子陈九阳,封陈梁为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辅臣之首,封庄齐贤为丞相,封欧阳竟思为大将军,统帅大周兵马。”展修远念罢。至于其他将军,陈慈没有封,他也没有力气,去交代完所有后事,至于陆海道等人的封赏,自然是由陈九阳自个来,这是陈慈给陈九阳,拉拢麾下诸将的机会,只有这样,这些文臣武将,才会听陈九阳的。“大哥……”陈梁跪在地上。而陈慈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纱帐,他仿佛看到,牛鬼马面,来锁他的命了。“时也!命也!”……陈慈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完,便是咽下了气,可那眼睛,是睁着的,很不甘心。十年大计,毁于一朝。这谁能瞑目?“陛下……”满帐将军大臣,无比痛哉。帐外士兵,闻见陈慈西去的噩耗,也是不由跪在了地上。这能逃出来的士兵,基本都是陈慈最忠实的信徒,所以!他们便是拼死,也要护卫陈慈安全离开,可现在……陈慈一死,哭的撕心裂肺的他们,顿时觉得自己的天塌了,对于他们来说,陈慈可是仙神一般的存在,这样的人,怎么会死呢?“陛下,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朝廷二十万兵马,已经抵达许昌了,是战是和,您就发号施令吧?”陈梁双拳紧握,他现在是真想率领一支军队,去杀了李羡之,为陈慈报仇。与陈家其他兄弟不同的是,陈梁此人的禁忌之术极弱,根本没有将道术训练到家,他最厉害的,乃是武艺,所以!到得现在,没有施展所谓禁忌之术的陈梁,浑身精力充沛,他的武艺,在整个天下来说,都能排得上号的。陈九阳将眼角处的泪水抹干净,整个人振了振神,“不能与朝廷兵马硬刚,如此与我军无利。”“传令,大军从濮阳撤退,往冀州等地撤退,我已经让人,驻守住了乐平,暂时遏制住了朝廷大军北上的咽喉要道。”不得不说,陈九阳的胆略,确实在诸多将军之上。“诺!”众将面面相觑。一时间,众人顿时觉得,陈九阳的能力,绝对堪称优秀。有这样的主子统帅他们,大周迟早幽而复明。重新有了主心骨的大周军队,这一刻,暂时稳定了下来,到了晚上,近二十万大军,开始向北方撤退。现在河北之地,幽州、冀州,大半的土地,都在大周朝廷的手里,所以!陈九阳撤退,完全没有任何阻碍。当然,陈九阳现在,占着幽州、冀州两大河北最富庶的地方,换做任何一家诸侯,都能以此做为根据,以据天下,可是!大周士兵打了败仗,士气全无,战斗力本来就不高,还将幽州、冀州的民心,全部都推到了对立面,若是贪恋这些土地,完全就是自寻死路。搞不好,他们还没开始治理,地方的百姓,为了报仇,就要与他们拼命,如此一来,乃是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