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如何做?”谢子臣低头往下,蔚岚极力保持着理智,抓着他头发:“谢子臣,你能不能把正事聊完了再做这些?”
“嗯?”谢子臣抬起头来,艳丽笑开,眼中带了些调笑的味道:“有什么必要呢?阿岚说正经事的样子,让在下十分心动。阿岚说着,在下听着。”
“谢子臣,”蔚岚看着他这狂浪的样子,闭上眼睛,咬牙切齿道:“我当初是怎么会觉得,你太过矜持的?!”
谢子臣低笑出声来,压在她身上,继续道:“你打算如何让人知道你是个男人呢?谢夫人?”
“我打算招哥哥回来。”
“魏华?”谢子臣皱起眉头:“你打算让他代你上朝?”
“只需要证明一次,”蔚岚喘着粗气:“众人便不会再有怀疑,到时候容华说的话,我大可说是他用来挑拨桓衡的。”
“魏华如今是桓衡看中的将领,你想召回,大概不太容易。”
谢子臣认真思索着,蔚岚捏紧了他的手,慢慢道:“魏熊有了军队,我与桓衡撕破脸也不过是早晚的事,魏熊那边本来也是需要人帮忙的,我打算直接让哥哥偷偷回来。”
“也可以。”谢子臣点头道:“那就召他回来吧。”
蔚岚当夜就将召回魏华的书信发了出去,加急不过两天就送到了幽州,魏华拿到信时,林夏正蹲在火边烤火。林夏如今是军医,与魏华对外都宣称是好友关系,两人同吃同住,仿若真的是好兄弟一般,倒也没有什么人怀疑。林夏看见是从盛京传来的信,便知道是蔚岚的信件,瞧着魏华皱着眉头,她不由得道:“世子可是遇到了难处?”
“她让我回去帮他,”魏华将信扔进火盆,有些不安道:“怕是遇到了事情。可如今战事吃紧,我回去……”
魏华抿了抿唇,抬头看向林夏:“临时换将不是好事。”
“我懂。”林夏点点头。
幽州与狄杰和陈国同时接壤,平时经常爆发小规模的战役。这两年因为与狄杰结盟,狄杰安分了许多,但是陈国却是一直不大安分,如今苏白新丧,陈国得了消息,就聚集在边境,完全是要打起来的模样。桓衡早就做了部署准备,魏华是这一战的前锋,都已经是定好的事情,蔚岚让他偷溜回去,也就意味着可能在打仗的时候,桓衡才会发现,他的前锋不见了。
“世子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事吗?”林夏想了想询问,魏华点头道:“她没说。”
“那也就不算着急,”林夏抬头看向城外的方向:“把这一仗打完,你同桓将军请个假,我们再走吧。”
林夏这个说法其实也是魏华想的,他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桓衡算不上个好男人,在魏华心里,这是一个辜负了自己妹妹的男人。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桓衡是一个好将军。他顾及每一个士兵的生死,将桓家军当做自己的亲兄弟,将百姓当做自己的家人,所以在北方声势不小。哪怕是魏华,要忍不住要称赞他。
在北方这些年,魏华有了许多兄弟,哪怕是自己亲妹子传信,可是为了自己一人的事情将自己这么多兄弟放在险境之中,他也无法做到。于是他只能重新回信,然后告知蔚岚自己的想法后,又重新回去练兵。
城外士兵解集得越发多了,信发出去第二天,士兵们就开始攻城。昭信元年第一场战役,就发生在屠苏城。
桓衡带着魏华上了战场厮杀,等到半夜才回来,魏华和桓衡身上都被鲜血浸染,桓衡拍了拍他,淡道:“洗了澡,回来喝酒。”
桓衡有个习惯,刚从战场上下来,神经崩得紧,总是很难入睡。魏华也是如此,于是每次打完仗,他们经常一起喝酒,喝完了,等林夏来找魏华,就各自回去睡去。
魏华点点头,去洗了澡,回去找桓衡的时候,他就在屋顶上坐着,穿了一身白袍子,头发用发带绑着,看上去仿佛一个江湖浪客,一如少年。
只是如今他身材高大,眉目硬挺俊朗,早已经脱去了少年稚气,仿佛一只成熟的野狼,奔驰在草原之上。
魏华纵身跃到楼顶,来到桓衡身边。桓衡将酒坛子扔给他,他接过来,喝了一口。
“苏白死了,”桓衡看着南方,淡道:“应该是蔚岚做的吧?”
魏华不说话,他不喜欢和桓衡讨论蔚岚的事,怕自己不小心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桓衡认为他是长信侯府的人,总喜欢同他说蔚岚。
桓衡习惯了魏华不说话的状态,慢慢道:“蔚岚自己养着青州的兵,早晚养不动的。如今苏白一死,她和谢子臣辅政,第一条命令就是让国库去养青州,苏白的死,她的好处最大了。”
“嗯。”魏华应了一声,又喝了一口酒。
“你说有一天,她会和谢子臣分开吗?”桓衡看着远方的灯火,眼神有些迷离:“他们两共同辅政,有一天,他们的利益互相侵犯,他们会吗?”
“你觉得呢?”魏华反问,桓衡思索了片刻,慢慢道:“昔年她曾经同我说过,希望有一天,我能成为北方利剑,她镇守南方,我们并肩而立,收复汉室江山。”
“如果谢子臣真的爱她,大概是不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