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官又紧盯了他一阵,才眯着眼缓缓应了一声:“嗯。”
“你去吧。”
小监再一拜,领命转身走了。
内官看着那小监
远去的背影,立在原地长久沉默。
有一个青衣小监觑着空当,上前躬身见礼,悄声问:“大监,既然这事情那么紧要,为什么还要分落下去?大监,你自己就可以将事情给妥妥贴贴地办了的啊。”
内官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睛,才偏头来看侧旁躬身更显卑顺的小监,笑道:“那自然是因为。。。。。。”
“太子殿下他另有更重要的事情交代给我了。”
那小监脸色越发的卑顺。
内官轻哼一声,带着人转身,走下台阶往外走。
作为近身侍奉司马慎的大监,内官真不知道司马慎那一瞬间的犹疑?
他不过是听从他的主君的意思而已。
而且,到得今日,他也不是不为自己当日不曾隐忍到最后而懊悔的。
早先时候或许不觉,但这些时日以来,他看着他的主君每每在探听得那孟氏阿彰消息时候沉默,又如何还能够强撑着不承认?
就因他的一时意气,那孟氏阿彰才能顺势借着他,婉拒了太子殿下的善意,站到了时局之外的。。。。。。
尽管他只是一个内官,但他也知道——
莫看各方的目光还分了一部分紧盯着那孟氏阿彰,久久没有挪开,但这会儿那孟氏阿彰的境况与当时的他,压根就不是一样的。
那时的各方紧盯着孟氏阿彰,在想要探查孟氏阿彰的根底之外,还想确定他是不是会投入太子殿下的座下,成为太子殿下的股肱,让太子殿下联络上隐在孟氏阿彰背后的那些阴神。
但现在的那些人?
他们紧盯着孟彰,是还想要看清孟氏阿彰更多的底细,也是在防范。
不过他们防的不再是太子殿下。
在他们的认知里,太子殿下已然出局,基本上再没有机会了。
所以他们防的是其他人。
可在同时,他们也想要抓住机会。
那个让孟氏阿彰靠近他们、为他们所用的机会。
暗暗叹得一声后,内官将这些事情撇在了身后。
事情已经发生,他不能回溯光阴,也改变不了孟氏阿彰的态度,他便只能多为殿下做些事情,以稍作赎罪了。
只希望他的殿下,他的主君,最终能够顺遂心意,达成所愿才好。。。。。。
司马慎最后能不能如内官所愿的那样顺遂心意暂且不得而知,但起码这会儿,他怕是要失望了。
青衣的小监藏了小册子,正快步在长长的宫道中走过,却迎面传来一阵轻悄、规律的脚步声。
小监连同着他身后的小内侍一时齐齐停下了脚步。
小监面上更是难得闪过一丝直白的疑虑。
这个时候,这条宫道上,应该没有什么人才对?怎地会有这样的脚步声?
就这种脚步声。。。。。。
怎么听都该是高位的宫侍吧?
这,这是。。。。。。专门堵他们来的?
由不得小监不这么想,实在是这一条宫道直通太子殿下的东宫。
他们这些东宫的宫侍不论去往哪里,都惯常是从这一条宫道上走的。就这样的一条宫道,却偏出现了非东宫所属的高位宫侍。。。。。。
小监身后的小内侍已经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