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上那么多事情,你真的能处理得过来?”
“你可还要兼顾自己的修行呢!”
孟显这样数着,都帮孟彰觉得累。
而且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一件事情不说了结,就是一个段落都没有,就直接转落下一件事情去。。。。。。
不会很乱的吗?
孟显是真的想不明白。
孟彰抬眼,看向亭外的小花苑。
小花苑中,有花种抽芽,也有花苞颤颤裂开一条小缝,有盛极的花枝无力垂落一片萎萎的花瓣,还有的花树甚至是生机流泄,正在枯死。。。。。。
花木百态,像极了那天下间正在挣命的黔首。
“我自然可以慢慢来。”孟彰的声音响起,分明轻飘飘的没有夹杂几分力量,但就是莫名的有点重,落在人耳里便砸在人心头,溅起某些复杂的滋味,“可有些人不能。”
这样的世道,无与伦比的黑暗。
黑到伸手不见五指;黑到恨不能将人当做果子,压榨出所有的汁液来;黑到从生到死,又从死到意识彻底长眠,从肉身到灵魂,都找不到自由的时候。
在这样的世道里,每一时每一瞬,都有人,都有大量大量的人,在苦难中被辗磨。
他能慢慢来吗?
当然,他是可以的。
只要他捂上耳朵,闭上眼睛,再自愿被那握在手里的、能挥洒自如的力量蒙蔽心眼,他也可以逍遥自在地过一生。
没有人会指责他,没有人能指责他。
他的一生可以光鲜到叫所有人羡慕,簇拥在他身上的荣光可以照亮千古史书。
他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
在最开始被杨三童那些鬼婴胎灵找上门的时候,他都是这样打算的。
所以即便对杨三童这些鬼婴胎灵的遭遇心生不忍,除了一些力所能及又不会伤及他自己的帮助以外,孟彰原本没打算多做些什么。
但从未来逆转岁月回归的司马慎,却让孟彰怀疑起了他自己。
他真的。。。。。。能够做到吗?
能让自己做一个聪明的聋哑人?然后看这世道沉沦,看这天下众生在黑暗中茫然无措地呼号,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观望过司马慎,观望过这个世道,更观望过自己以后,孟彰恍然有了属于他自己的答案。
他做不到。
彻底明悟了的孟彰,决定走另一条路。
既然他不能一直旁观、独善其身,既然他终将要出手,既然他会失败,那就改变。
从独善其身到主动涉入其中,从一直等待到主动引导某个方向,从只有他自己到为自己准备盟友。。。。。。
他在尽力去改变。
但想要改变最后的大势,只凭点滴的动作是绝对行不通的,他需要的是更多、更多的变数。
这些变数从哪里来?又是什么样的变数,能够帮助孟彰积蓄到足以改变一个民族大势的力量?
黔首。
更准确地说,是百姓。
所有的
历史其实都是百姓在书写,所有的历史也始终都是百姓的注解。
百姓需要孟彰,孟彰也需要百姓,而他要做的就是——
从当下开始。
“很多人不能等。”孟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