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苏艳红赶紧扶着老领导,火速前往村里的卫生院。
卫生院内,通常由莫思雨负责晚间内科值班,但由于平时来就诊的村民并不多,与县城医院的繁忙景象形成鲜明对比,这里显得格外冷清,仿佛是被遗忘的角落。
西河村日常的小毛病,卫生院还能勉强应付,但遇到稍微复杂一些的病情就显得力不从心。
尽管上级配备了现代化的医疗设备,但受限于当地医生的保守观念和缺乏进取精神,这些资源往往未能得到充分利用,医术的进步在这里似乎停滞不前。
莫思雨习惯性地在傍晚六点就下班回家,而当苏艳红带着老领导在晚上九点赶到时,内科室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寂静无声的医疗器械静静地躺在那里,显得格外冷清。
一时间,众人的心被焦虑填满,他们急忙联系车辆,计划紧急转送至县城医院。
然而,老领导的痛苦已经让他几乎无法直立,只能痛苦地半跪在地面上,脸色惨白,冷汗涔涔。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苏艳红展现出惊人的决断力。
“我能行!”
她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自信。
看着老领导痛苦到扭曲的脸庞和不断滚落的汗水,她深知,如果等待救护车颠簸到达县城,情况可能会更加危急。
在这生死关头,她决定利用自己多年的医学知识,放手一搏。
苏艳红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字句铿锵地道:“我能。想当年,我家开设的诊所,几乎是街坊邻里间的一块活招牌,谁人不晓冯大夫那双妙手回春的医术?只可惜,我父亲……”
话至此,苏艳红的眼神不禁暗淡下来,思绪飘回那段不愿触碰的记忆。
她的父亲,一位备受尊敬的医者,却因莫名的群众举报,被迫踏上前往北方改造的路途,留下一段未竟的医疗传奇和一个家族难以抹去的伤痕。
而今,历史似乎在轮回,苏艳红站在这相似的十字路口,虽非持证医师,却面对着是否要在这卫生院内,以非正规身份施行手术的艰难决定。
在她脑海里,一幅幅画面闪过——自己被冰冷的手铐锁住,被推搡着登上驶向那片苦寒之地的列车。
但内心的道德罗盘与肩上沉重的责任感如同两股激流,在她胸膛中猛烈碰撞,迫使她不得不做出尝试,即便前路凶险未知。
老领导深邃的目光透出信任与恳求,缓缓说道:“苏同志,我相信你身上有着非凡的能力。就算真的有什么意外,也由我来承担这个责任。再者说,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小手术,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说罢,他从口袋深处摸索出一支伴随多年的老式钢笔,于掌心间握紧,飞速地在一张皱巴巴的纸片上勾勒出一封简短却有力的信函,字里行间满是对自身病情的紧急陈述,以及对苏艳红出手相助的殷切请求。
这份信,仿佛一把钥匙,悄然打开了苏艳红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正当此时,一名小护士神色匆忙,气喘吁吁地闯入,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急:“同志,不好了!负责运送的司机外出饮酒,至今未归,而我们的司机本就短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