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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少女与花儿在时光两岸（第1页）

那天的最后，艾伦和阿尔杰都回到了最初藏起最高学分的地方，只有鱼诺回到了许久不见的花儿身旁。那天校园里有花树刚刚开败，尚且鲜嫩的花瓣飘了满天。鱼诺随着远去的花瓣一直看到天际，觉得有什么从心中被呼啸的风抽离，虽然他的花儿只是刚刚有了花骨朵。那天他们到底没有得到最高学分，艾伦和阿尔杰却一脸无谓。反正还有其后拿到的普通学分，总算不至留级！艾伦百无聊赖地转着手里的魔法棒，满面心灰意懒。而阿尔杰比他要忙一些，听艾伦说课后他去了艾琳那里，独自承担了艾琳的“特制惩罚”。不过艾伦说阿尔杰居然是走着回来的，艾琳一定是手下留情了——或者她根本对惩罚瓦沙克的人毫无兴致。但尽管如此，鱼诺还是有些担心。休息几日后他专程去看阿尔杰，顺道又去看他的花儿，他总觉得入学来的半个学期长得好像百年，而花儿身旁有尚未散去的甜美阳光——来自双肩上的重量还未曾如此实在而冷漠的时候。“这是你们的花儿？”爱丽丝的声音如此动听又如此突然。鱼诺忍不住想要走近，可当他意思到她是在花儿那里时又不知不觉地停住了脚步。他不想看见爱丽丝和花儿同时出现在眼前，更不想承认他现在在思考的问题——爱丽丝和花儿究竟谁更美？“这是他的，和我可没关系！”艾伦温声说道，他看了一眼阿尔杰，语气更加得体温柔，“不过，我眼里的你确实美得像一尊神像，让我忍不住跪拜的神像。”艾伦小心地用火魔法玩了个戏法，在手上绽开五彩的烟花。他略显笨拙的样子惹得爱丽丝不禁发笑了，虽然她少女的心明知他是有意的。但同时，少女多彩的幻想又让她转向阿尔杰，想看看他的反应。“您确实很美，小姐。”阿尔杰转过脸没有看艾伦甚至也没有看爱丽丝。在卡丽面前游刃有余的冰花他一分也用不出，那些冰花在掌心融化，倒刺入他的心。而同时瓦沙克也在他心中吼叫，于是他用更加平缓的语气补充道，就像那些冰已经覆盖在心头。“它不止是我的花儿，小姐，它也是……”“鱼诺？！”爱丽丝的声音听起来居然含着惊喜，阿尔杰顿时觉得花儿柔软的花瓣梗在喉咙中，那么柔软又那么令人不快。如果现在有战斗课程，也许他会径直朝最强的对手冲过去大战一场。阿尔杰……爱丽丝沉默了一瞬，敏感的灵魂让她仅仅靠本能就明白了一切，但她的稚嫩无法让她立即在彩色的恭维中间做出决断。而且她的怯懦也令她犹疑，这些看上去很强大的男士也许正等着嘲笑她——就在她准备绽开的那一刻。毕竟，他们似乎拥有许多东西：朋友、导师、同学、熟人、魔法，而他们的爱却将这些踢出她的世界。她还很年轻，而这世界太大。“是、是鱼诺么，他不是总和你们一起么？”于是爱丽丝假作没有发觉，她继续她的话题，似乎这样可以令她的世界保持平衡。不幸的是，这句话出口后，连艾伦手里的烟花也颤了几颤。“他？他今天不舒服，有些时候，他总是会不舒服的！”艾伦的话几乎带了赤裸的尖锐，鱼诺明显感觉到了脚下大地的颤抖，他的心几乎和大地一般生出了细微的裂痕。阿尔杰并未说话，可鱼诺几乎感觉到了周围的水元素在渐渐聚集成冰。他们之间终于隔了看不到的缝隙，再也无法挽救。鱼诺没有动，似乎周围的一切已是一层幕布，只等他迈出下一幕的脚步就会面目全非。他一直拖延，却一直太晚。艾伦与阿尔杰是冰与火，可在年少的心中冰火之外只是布景。快乐而缓慢流淌的时光恍惚间像是永恒，走过了发现只是倒影，追不上碰不得，太美所以一生感叹。“是鱼诺？！”骤然弥漫的沉默让爱丽丝更加不知所措，她感受到了大地中传来的不安，终于寻到了逃走的借口。鱼诺猛然记起爱丽丝的天赋也是土系，而且觉醒得非常早，也许还在他埋下她的信之前……爱丽丝终于走过了鱼诺所在的角落，可她看不穿光明屏障。略暗的光明屏障内，黑色的土地像沁了血，染了鱼诺的手掌。在她的影子消失后，鱼诺默不作声地撤掉魔法，看着早已静立在眼前艾伦和阿尔杰。他们分立在两个方向，身后是两条向后延展的路。逆光的时候确实看不清面孔，看见的只有自己的沉默和伤感，鱼诺暗暗想道。“我想，我们今后还会是一组吧。”艾伦瞥了阿尔杰一眼，居然抢先说出了比平日柔和许多的话。“会的，至少还有些时日。”阿尔杰盯了鱼诺一会儿，叹口气后退了一步，“鱼诺，你爱爱丽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