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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最终的创始者41（第1页）

“艾伦，我明白你此刻的恐惧。”鱼诺停在原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让自己的掌心处于艾伦的视线范围内，试图安慰他，“但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我——贝拉密的力量是这一时代独一无二的，是其他凡夫俗子无法超越并且凌驾于他们的，而现在我就在你身边，所以你无须害怕任何东西，任何能呼吸的生灵。如果有天上的神灵和地下的魔鬼想要伤害你，我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鱼诺尝试着模仿阿曼达口中的“贝拉密大公爵”，他希望这样能让艾伦重新鼓起勇气。“多谢你，贝拉密……这样，我又能想起从前那些美丽易逝的时光了。”艾伦笑了一下，目光的焦点飘向了远处，但他旋即又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将表情挤成了扭曲的形状，“你天纵奇才，他却足够熟悉，所以使得天才也如过眼云烟……”艾伦念着诗歌一般的词语，眼中多了几点令人悲伤的晶亮。鱼诺从中感到了一种令人脊背生寒的愤怒，但艾伦却摆了摆手，向后退了一点，放松了四肢躺在了那堆木箱上。“在那边你可以找到另一堆能当做床的东西，除非你想像木桩一样在这里晒一整天阳光。”艾伦向一个方向指了指，带着异乎寻常的轻松语调说道，“我们要在白天养精蓄锐，这样才能在夜晚看清魔鬼的脸。”“到那时就会真相大白的。”他望着鱼诺，在嘴唇前竖起了一根手指，而后便合上双眼进入了梦乡，面容平静得像个孩子。粗糙的地面，不停剥落砂土的墙壁，带着灰尘味道的微风不停地鼓起头顶带有小小破洞的雨棚。耳边传来了细碎的“嗒嗒”声，身前的箱子也不时地在风中抖动着，发出奇特的声响，这两种声音的合奏不时地让人产生一种幻觉，仿佛雨棚中正有一场由灰尘构成的小雨，这让人感觉十分不快，同时却也奇怪地让周围的一切都有了一种梦幻般的感觉——尽管他们此刻身处于一片平民区中，躲在一片拥挤屋顶中的某一个上，身旁是无数沾满灰尘污渍的杂物，头顶是久无人用的雨棚，眼前是匆忙堆起的几只破烂纸箱。这般布置下，监视者眼前便只剩下一线光明，仿佛童话里蹩脚巫师的古怪城堡，实在无法称得上“梦幻”。艾伦是故意选择这里作为藏身之处的吧，鱼诺暗自猜测道。他看了看身旁的艾伦，又重新通过眼前那片唯一的光明打量着那一对沐浴在月光中的熟悉背影。月色下，男孩微微低着头，紧紧握着女孩的手，目光陷在夜色中，而紧靠在他身旁的女孩则注视着前方，赤着脚，用雪白的脚趾一下一下点着风中捉不到的月光。尽管女孩微微笑着，那种温和远远胜过在她金发上跳跃的点点月华。但一种看不见的忧愁仍然围绕在二人身旁，从他们的映着月光的双眸，从他们的盈满月光的衣褶，从他们滴落月光的发梢上缓缓散发出来。吹起咸腥灰尘的风也安静下来，无声地伏在他们身旁，却意外地让那里的月光显得格外细腻。它在男孩眉梢的冷静和女孩发梢的欢快上闪闪发亮，让他们的剪影成为今夜最美丽也最残酷的诅咒。“阿尔杰，爱丽丝……”鱼诺喃喃道，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面前的箱子上。在同亚伯拉罕通话的时候，他隐约感觉到了他们，但那种感觉太过遥远，而现在他们就在他眼前，尽管他知道，眼前的两个人其实都是陌生人。“贝拉密！”但在艾伦眼中，鱼诺毫无疑问就是“贝拉密”，他的挚友，所以在鱼诺做出动作的瞬间，他便紧紧抓住了鱼诺的手臂，同时，他又将另一只手臂放在自己面前的纸箱上，仿佛随时会将它们推落屋顶，好以此惊动那一对璧人。当鱼诺望向他时，发现他的双眼满溢着惊恐。“贝拉密，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你也应当这样做……你的心意如同即将被执行的旨意，而爱丽丝是已经接受旨意的幸运儿。”发现鱼诺盯着自己后，艾伦垂下了双眼，低声说道。月光照在他脸上，鱼诺发现他的脸色比月光更加苍白。“凭借贝拉密的名字，你完全可以秉公处理这件事。但现在我想讨论一点其他的。我想你猜到了，我发现了这件事，而后有人造访了我……我为人自认公正，绝无仇敌，但我也不愿相信他们背叛你我，无耻至此，我更不愿意你为此而一时冲动杀死朋友，所以我想独自面对他们，以我最后对朋友的信任。”“我知道阿尔杰比我优秀得多，我的力量在他面前只是小孩子。所以我请你见证这一切。”“如果阿尔杰没有做这件有违道德的事，我希望你给他们一个机会，不要轻易处决他们。相信我，他们是你此生最亲密的人，你会后悔的。”“但如果我死了，希望你不要犹豫，永绝后患并且给他们的家族一个完整的交代。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我不想死，我很害怕……可是我想相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