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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贪婪29（第1页）

“你要去见工头吗？”鱼诺的话似乎射中了藏在伊登心中的某个靶心，伊登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声音却变得轻快起来，“我可以让你见他，他应当比我更清楚。嗯，除了这个，你也可以问其他的东西……”伊登前后晃动着自己的手臂，用低垂的目光和微弯的嘴角委婉地暗示他的请求，也表达了自己的善良，而鱼诺则沉默不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错，“伊登”还没有到可以残忍地丢弃同伴情谊以及赶走包袱的年纪，虽然他自认十分聪明并且特别。没错，那句话并非出自他口中。他只是一个心怀天真和骄傲的孩子，在幻觉中忘记了所有苦恼，甚至威胁，因而更加天真。他不可能说出那样阴森的话。虽然伊登此刻在心中夸奖鱼诺，认为有这样一个善于领悟的同伴简直不能再好，但鱼诺恐怕令他失望了，他仍然在思考有关于“虚”的事——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即使这里严格来说是伊登的世界，而不是他的。也许这孩子是幸福的，但鱼诺必须做自己的事。他必须从“虚”的幻境中找到一把钥匙，去开启一扇迷之门，而不是被迷惑在柔软却无处可击的安逸中。方才伊登的话已经令那扇门显现出来。从昨夜到今天的空白中，能说出那句话的只有两种生灵，显然伊登不是正确的选项，那么只剩下“虚”。这是一个令鱼诺难过的事实，它说明“虚”的阵营中已经有了他最不希望见到的成员，但它并非最糟糕的事实，而是让一些偶然变成了可能性非常高的必然。跟随着伊登的脚步时，鱼诺边思考边无意识地捻着自己的手指，无声地看着手指从白色变成苍白，又变得像血一样红。最糟糕的事不是一霎那的背叛，而是这背叛无比冷静地经过长期谋划，冷漠地将你置入一个完全的陷阱。鱼诺松开自己的手，当一线血滴落在地之时，睫毛上反射的刺目阳光让他一阵恍惚。当鱼诺将“苹果”考虑进“虚”长达数百年甚至千年的计划时，“苹果”所有细微的动作突然都变得诡异起来。那个“不请自来”的初遇、它对人类表现出的嗜血和野性、它对鱼诺近乎形影不离的忠诚、鱼诺梦见它之后就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以及“虚”对鱼诺超乎预料的熟悉……鱼诺，你没能在这里使用威力更加强大的魔法，真的只是魔法道具的作用？来吧，小创始者，你以为你只是偶然卷入的，可你不是已经为它们施行了威力强大的古老魔法，而且几近赤手空拳？想想看，于事成之前想要隐匿自己的它们，其实是很需要你的，而你恰好在这时来到了这里。引导鱼诺来到这里的梦，它并非真正的梦境，而是“苹果”真正的力量。所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因为在这个幻象世界上最特殊的事实并非是“邓普斯消失了”，而是“鱼诺的到来”。换言之，邓普斯——即普通人类的消失——并不特殊，反而可能是这幻象世界的常态。如果工头可以证明它的规律性，那么它就是“虚”计划中真正的一环。如果能弄清它的规律，也许可以找到“虚”计划中的漏洞。鱼诺隐约有种预感——尽管不太情愿，但他所猜测的很可能是真的。因为在他思考有关于“创始者”、“苹果”的事实时，同时出现在脑海中的还有一个长头发的幻影和一点淹没在模糊魔法光芒中的火色。如果之前鱼诺还担心它们只是因“食物中毒”而产生的梦魇，那么现在鱼诺可以肯定，它们是他被某种魔法封印的记忆。记忆中那缕熟悉的气息确实属于“苹果”，而不是他因过度思念产生的臆想。鱼诺的记忆空白期只有这里，所以封印他记忆的人就在这里。“苹果”与这魔法有关，所以这魔法的始作俑者很可能是“虚”，那“长发幻影”又是谁呢？就在这时，一线异样的冰冷突然划过鱼诺胸口，仿佛利刃狠狠嵌入胸膛，本能让鱼诺几乎大叫出声，差点仰面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