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一个患有疯症之人前去和亲,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虽说阎良用寒食散压制住柳依依的疯症,到底是治标不治本,仍旧是与常人不同。
胜玉信心满满地传了太医前去诊治,哪知太医换了一个又一个仍不见好。
“若起程之前仍不见好,胜玉公主怕是难逃此劫。”
“所以你想让我去替柳依依诊治?”许仕林收起替林月瑶诊脉的帕子,“你如今胎像平稳,但也不可劳心费力,旁的事暂且放一放,顺利的生下这个孩子才是眼下最要紧的。”
林月瑶低下头,将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他既然是我的孩子,那必然不会如此脆弱。”
她将目光挪到许仕林身上,“仕林哥哥,我知许伯父不喜你趟入朝堂的浑水之中,此事你不必露面,只需寻个机会点拨点拨那些太医,剩下的,他们自然会去做。”
目送许仕林离开,染冬才问出心中疑问,“夫人,好不容易让她疯掉,为何要去医她?”
“既然胜玉公主是有心之人,那我们不妨助她一臂之力。”林月瑶笑道:“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有什么意思?眼清目明地活着、眼瞧着自己的如意郎君将自己推入深渊却无能为力那才有意思,人总要为自己做出的错误决定付出代价。”
柳依依清醒过来得知自己被圣上封为公主,还未来得及高兴,阎良的和离书便送入她房中。
“阎郎,这是何意?”柳依依将和离书拿到阎良面前质问他,“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阎良道:“依依,你病着的这些时日发生了太多事,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阎郎,这和离书是有人逼你写下的对不对?这并不是你的本意对不对?”柳依依抬起手想像过去一般轻抚他的脸颊,却被他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躲了过去,她的眼里满是震惊,“阎郎,你厌弃我?”
“区区大梁知州夫人哪里比得上做金国的王妃来得好?依依,你我都是从泥潭之中爬出来的,我给不了你好的,就让别人去给吧。”阎良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她。
柳依依将阎良的头掰过来迫使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你看着,你看着我的眼睛!我不要更好的,我只要你!阎郎,你应该知道的,不管我从前做了什么,我都只是为留在你身边。”
胜玉摇着团扇推门而入,“好一副情深意浓的场景,阎大人,你还不打算告诉她吗?”
“她……她是谁?”柳依依抬起颤抖的手指向胜玉,“你是不是为了她才要与我和离的?”
胜玉用团扇掩住嘴,笑道:“如此看来,你还不算太笨,真被你说对了。”
阎良的沉默不语默认了柳依依的猜想,她近乎癫狂地撕碎了手中的和离书,“不可能,不可能!你休想和离!只要我不同意,我永远是你的正妻!”
她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胜玉,“而你,只能做妾!老老实实的伺候我与夫君一辈子。”
胜玉慵懒地抬起手,水葱似的手指微微勾了勾,便有婢女端着文盘而入,她指着文盘中的那道圣旨,“父皇赐婚的旨意已下,阎大人如今已是本宫的驸马爷。”
“胆敢让本宫伺候你?”她抬起下巴斜睨着柳依依,“你,算个什么东西?”
“所以……所以夫君为了驸马之位,舍弃我了?”柳依依揪住阎良的衣袖,咆哮道:“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