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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父母为儿操心肠(第1页)

姜映明居高临下,俯视灵渊良久,便也微微点头,道:“人总有个来处,总念着故土,我遣你去做这事儿,就有让你回桃源乡看看的心思。先前你武功低微,可谓‘人微言轻’,即便跟你说了,你也做不成什么,还被搅扰心神,我才一直不曾提起此事。如今你有些功夫在身,自己也能独当一面,恰逢天人师有此心思,便是机缘巧合在此,除却你不想别人了。”

说着话,姜映明亲自上前,双手扶着灵渊的肩膀,先将他扶起,才好言道:“那桃源乡所在,乃是极为隐秘之处,寻常人不得其法,一辈子也找不到的。此地原在汾州主城之外,还要向北百余里,毗邻中原与镔铁之国边境,距邦泥定夏亦是不远,隐没在群山山谷之中。你先回去做些准备安排,我需亲手绘制一副地图,才能指点你前往寻找。十几年了,也不知哪里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灵渊听姜映明说着,感受他扶在自己肩头的双手沉稳,一时心中百感交集,又听他最后感慨这句,骤然想起那一日师尊引他在梦里看见的惨状,便是心下凄然,恐惧与愤怒一并冲上眉心,叫他眼角嘴角细微处都有些抽搐,便也叫姜映明看在眼里,不曾多说什么。

摇头叹息几声,姜映明也是轻声道:“我这次遣你出去,也有叫你历练一番的意思。你聪明,伶俐,最是机变,我很放心。其中只有一节,我要要仔细交代,若真见了天人师的弟子,便千万不要与他起了冲突,无论何等家国天下,深仇大恨,你都要谨记着护住自身,一切都还有来日……唉!你先去准备些许吧,玉书也一起去……”

说到后面,姜映明的话语中竟是有了些惆怅和悲情,听在灵渊耳中,便愈发叫他怒不可遏,恨不得这会儿就站在阿难陀的面前,将其剥皮拆骨,生吞活剥了,再去寻天人师的麻烦。姜映明言语吞吐,灵渊却是听得分明,从他这一番云里雾里的话里,已经听出了某些意思,隐约晓得当年桃源乡的惨事,只怕与天人师脱不得干系,自是恨意滋生,一时难以自持。

眼看着玉书陪着灵渊出去,姜映明便骤然收了脸上的惆怅神情,依旧是一副古井无波模样,又听薛琴心小心道:“师兄,你方才这话说得唐突,岂不是要叫他愈发恨上了天人师的人?况且这小子对桃源乡根本一无所知,师兄又何苦要指点他去上一趟?如今天下动荡,正是用人之时,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岂不是自招了麻烦?”

姜映明平平看着屋外,好半天才开口,低沉道:“萧虚庭死了十六年,《修罗宝典》却一直下落不明。天人师和虚皇,身为外道魔道魁首,对这小子重视,说不得也是为了这一部奇书。”

薛琴心愣了一愣,随即恍然,又是叹道:“师兄,那《修罗宝典》不过是传说中的东西,当世谁也不曾见过,有些传闻,原是当不得真的,不该为此执着。桃源乡如今不过是一片白骨废墟,哪里又会有什么武学奇书的下落;这宝典就算真存在于世上,也断不会在桃源乡才是。”

姜映明摇摇头,道:“传说也好,神话也罢,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便不能轻易放弃了。师父在世之时,的确神功盖世,力压群雄,可也叫大洞剑经外流,三宝剑法无成;若非十六年前天下动荡,我从尸山血海里杀出了一条活路来,只怕如今的华存剑派,便只是不入流的小门小户了。萧虚庭的武功,众人有目共睹,他比我年轻十几岁,竟能以一敌十,在我三派高人联手围攻下不落下风。若非他当日心有挂碍,只怕我们还胜不得他,便足见他修炼的那一本《修罗宝典》,是怎样地厉害了。”

他这话说得石破天惊,要是传出去简直要叫江湖天翻地覆。这么多年以来,江湖上一直传闻当年祸乱一方,杀生无数的修罗神萧虚庭,乃是死在姜映明的剑下;却是谁也不知他们当日取胜,原是以多欺少,还占了对方心神不宁,才将其围攻致死。

江湖规矩,无论正邪,都是比一个武功高低,心思坦荡;联手围攻之事,即使是围攻十恶不赦的魔头,正要传扬出去,也会叫人不齿,让人看不起的。在多数武林人的心里,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了,行侠仗义也要量力而行,这道义和规矩却还要遵守,才能得天下人的敬仰和佩服。

然而姜映明这会儿,却是轻描淡写地说出了围攻萧虚庭之事;薛琴心在一旁听着,似乎也觉得理所应该而没有任何表示,只道:“萧虚庭武功卓绝,也不见得全是那《修罗宝典》之功。同样一份功夫,不同人练来成效也是不同。师兄秉承爹的遗志,要将华存剑派发扬壮大,我自是欢喜,理该相助;可寄希望于邪道武功,便叫我心里着实很不安定了。”

姜映明看向薛琴心,叹道:“武功哪有正邪,只有人才是分好坏的。我自认不是个道德君子,却也自觉行事问心无愧。即使是萧虚庭那样十恶不赦的邪魔,到最后还不是——”

他话说道这里,骤然停住,耳朵一动便是抬头朝外面看去,就见玉颜离去后又悄悄折返,这会儿正站在门外朝里偷看。姜映明摇了摇头,招手叫玉颜进来,温言道:“玉颜,你怎地又回来了?爹娘正在商量要紧事情,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玉颜在姜映明面前,就不像玉书那般拘束,也是姜映明对她一向要比对玉书宽和,便听她笑嘻嘻道:“爹,我听说灵渊要去汾州哩!我也想跟他去!”

姜映明闻言一滞,与薛琴心对视一眼,心中着实疑惑,便也好生问她,道:“他去汾州之事,是谁告诉你的,你怎地消息这般灵通?更何况我遣他去汾州,原是有要紧之事,非是嬉闹,你又跟去作甚?难不成你真看上了灵渊,舍不得他去么?”

说道最后,姜映明自己都是笑出声来。原是他知道自己这女儿心高气傲,刁蛮不堪,纵是灵渊俊俏机灵,也断断入不了她的法眼。果不其然,就听玉颜冷哼了一声,随即道:“我才看不上他呢!我想去,是听说汾州毗邻三国交界,乃是各地商人会商交易之所,天南海北,奇珍异宝,在汾州都能买到,便想去逛逛!”

姜映明闻言笑笑,道:“你一个女孩子家,若真跟灵渊同行,叫外人看着,便难免心里生疑,不是也是了。你想要什么东西,自己去跟他说了就是,叫他回程时给你带来,不就是了?左右只要是你开口的事情,灵渊都是舍得下功夫的,顺道买点东西,便更是不在话下。山高路远,沿途风餐露宿,你还真以为自己吃得了这个苦!”

玉颜听姜映明劝她,想想便也了然,为着自己的清白名声,便不再纠结此事。原本以她的脾气,说要去就非闹着要去,买东西也不喜欢假借他人之手的,原是信不过别人的眼光。不过姜映明打蛇打七寸,张嘴就以调侃清白,将她的心思堵了,便叫她无话可说,点点头便也认了,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去了。还请娘亲多给他些银两,我这就回去写张单子给他!”

话音未落,玉颜便转身离开,连告退的礼数也没有,姜映明倒也不显得生气,只无奈道:“我不愿自家姑娘束手束脚,万事都希望玉书在前给她顶了,只叫她一辈子无忧无虑,天真快活,便是心满意足。这会儿看来,却不知是爱了她,还是害了她……”

薛琴心叹了口气,道:“师兄,我每次看见玉颜,才晓得你的坚持与执着,心里便都了然。只要华存山庄基业不倒,玉颜便能安稳快活一世,谁都比不上她,自然是爱她;可要是我们就此落魄,将她嫁入了寻常人家去,以她如今这性子,便是我们为人父母的,害了她了……唉,我一个妇道人家,眼界浅薄,除了儿女,什么都看不透了……”

姜映明拉起薛琴心的手,认真道:“师妹,你放心就是。华存剑派存世数百年,塌天大祸都撑过来了,只要你我还在,便能叫玉颜一辈子无忧无虑。广厦万间,卧眠七尺;功名利禄,到头来皆归尘土。其实我算计争抢,又何尝不是为了玉颜和玉书呢?”

薛琴心点点头,又是担心道:“只是灵渊和玉颜……”

姜映明笑着摇头,道:“那小子比狐狸还精,粘上毛就是只猴的,哪里会不晓得玉颜的心思!我看他对玉颜并无非分之想,只将玉颜当作自家妹子罢了。其实若非他是桃源乡人,以他的人品武功,心性天赋,真将玉颜许给他倒也不错;只可惜……唉!”

薛琴心闻言点头,与姜映明携手看向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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