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之前有一次,温小满同钟晟去吃饭,温小满去过一趟洗手间后,左找右找,找不见她扎头发用的橡皮筋。
就在温小满一筹莫展的时候,旁边的钟晟适时地递上一个小小的发圈。
这是一个崭新的发圈,自然不是温小满丢的那一个。温小满捧着发圈,一脸震惊地看钟晟,谁知钟晟理所当然地看着她,并没有多言解释,仿佛都是他本就该做的。
印象里,那个发圈就是浅浅的奶紫色。
哎呀,钟晟为什么每每都能精准戳到她的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呀。
等到了领毕业证的日子,温小满独自回了益州大学,本来钟晟说好了要去参加她的毕业典礼,但事到临头,钟晟却因为工作忙得快要抽不出身,温小满大度地表示并不介意,反而是钟晟很抱歉地表示会去车站接她。
答辩结束后,温小满的导师就对她的毕业论文非常欣赏,让她拿回去再认真修改一下,后续投稿发表到核心期刊上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温小满站在导师的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恭敬地敲了敲门。
导师看见是温小满,笑吟吟地说:“修改稿我看过了,很不错,你按照我给的格式再整理一下,下周我就拿去投稿。”
“老师,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温小满犹豫了一下,郑重地说。
“什么事?”导师扶了扶眼镜框,疑惑地看着她。
“我想在作者栏上再加一个人的名字。”
“什么?这篇论文不是你独立完成的吗?”导师震惊,语调陡然拔高。学术不端是件很严重的事,更何况是毕业论文。
温小满拿着论文的手微微用力,突然抬起头,坦然地说:“论文确实是我独立创作的,但是有一个人,为我论文的创作提供了很多资料,所以我想在作者栏加上他的名字。如果是第三作者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妨碍吧。”
导师平静地看着温小满,沉默良久后才说:“既然是你自己的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
听到这句话,温小满全身霎时放松下来,略显激动地说:“谢谢导师。”
看着这样的温小满,导师突然变得有些怅然:“要毕业了啊,小温,你是我很欣赏的学生,但也是给我添了最多麻烦的学生。去凤澧集团好好干,不要给我丢脸。”
“是,老师。”听到这样的话,温小满心里不由得一热,导师他帮了自己确实太多太多,她忍住眼角的泪意,向导师郑重地鞠了个躬。
“行了,快回去改论文吧。”导师看着她,笑着说,“你走的时候把门给我带上,我要看会文献。”
依然是毕业季常见戏码,一个宿舍的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围在一起,举着微单,换上漂亮衣裙,到处拍毕业照。紧接着,是马不停蹄地聚餐,几波人换着吃饭,仿佛再不坐在一起吃饭,今后就无法再见面。
毕业在即,各奔前程,有人早早就业,签了或好或坏的公司;有人下家未定,还在求职。但无论孰好孰坏,再面对的都是未知的人生,而非熟悉的校园生活。任是谁,现下都是不舍与难过的。
温小满的离校时间最晚,她站在校门口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好友,最舍不得的,自然还是同宿舍的小姐妹,你送我出宿舍,我送你回宿舍,来来回回几次,最后只得站在宿舍阳台,掉着泪看舍友离校。
临走之前,温小满举着手机,她准备从宿舍一路拍到学校大门口,很认真地拍了许多张校园的风景照和小视频,仔仔细细地逛了一遍这个她生活了七年的校园。或许在毕业以后的很多年里,她都不会去看这些照片,但此时此刻,这些照片却是毕业这个宏大仪式里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知不觉间,温小满居然走到法学院的教学楼。等温小满发现时,脚步一停,顿时有些心惊肉跳。
温小满哂笑,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肌肉记忆吧。说实话,为了和许诺约会,在这七年里,她在这栋楼待的时间远远超过酿酒学院的自习室,但往事如烟,这以后也都是回忆了。
温小满和许诺的事闹得那样大,周边的朋友怕她难过,也不太提起许诺。这段时间里,即便有许诺的消息,也只是只言片语。严格意义上说,分手后,温小满就再也没见过许诺。她能肯定这是许诺有意为之的结果,所以说,许诺确实是个心地很好的男孩子,在她选择离开之后,没有指责、没有纠缠、没有诋毁、没有撕破脸。
温小满的手轻轻放在胸口,嘴角被一瞬间的心痛疼地扯了一下。
她和许诺的分手决定得那样的突然,怎么想都仿佛是一场梦,但时间久了,才发现是现实。
偶尔的夜晚,温小满也经常会梦见许诺,梦里的许诺和她发生了各种各样的故事。每每梦醒,温小满甚至分不清那些事情究竟是现实中发生的,还是她在做梦。甚至有一次,温小满在梦里看到许诺有了新的女朋友,模样姣好,温小满觉得这也理所当然,毕竟是许诺。这些林林总总,好似宇宙里平行时空里自己与许诺所发生的故事,突破时空,出现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