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穗岁取出装了花蜜的瓷瓶,用小银勺子取了一点涂抹在楚知弋的嘴唇上,他嘴巴很干,下意识伸出舌头舔嘴唇。
什么味道,甜丝丝的。
体内的蛊虫嗅到味道,突然暴动起来,他身体猛地一个抽搐,面色痛苦到扭曲起来,连穗岁取出小刀,迅速在他身上划了许多小口子,乌黑的药汁骤然变红。
情况比她预料中的还要严重。
“疏影,换水!”
方嬷嬷跟小桃在厨房按照比例熬制汤药,力气活有护卫们,大家配合着换了七八次水,浴桶里的药汤才渐渐变清。
楚知弋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无力地趴在浴桶上,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看着连穗岁,他纤长的睫毛轻颤着,证明他活着。
“我让护卫们进来帮你换衣裳。”
连穗岁轻声说道。
他长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扒在浴桶上的动作像是一只螳螂。
窗外漆黑,竟然又过了一天吗……
楚知弋动了动手指,将她的袖子捞勾过来握在掌心。
“别去。”
他很乖,像一只无害的小白兔,害怕身边的人离开。
“我不去,但水凉了,我怕你着凉。”
楚知弋松开手,轻声说道:“转过去。”
他赤着上身,身上的伤口被药水泡得发白,连穗岁背转过身,过了很久才听见水声,担心道:“你自己能行吗?要不要我帮你。”
她听见一声轻笑。
“男人不能被说不行。”
“我不是那个意思……”
连穗岁哑然,身后窸窣的动静持续着,楚知弋扶着浴桶挪步,扶着桌子,拿起衣服艰难地往身上套。
等了很久,连穗岁才听见一声好了。
连穗岁转过去,他趴在桌子上任人摆布,再没有一点力气了。
帮他把了脉。
“恭喜,蛊毒解了。”
就这么,解了吗……
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更多的是茫然无措。
困扰他这么多年的蛊毒,就这么轻易地解开了?
楚知弋很困,很累,眼皮有千斤重,却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的意识远离。
连穗岁将他扛到床上,盖好被子。
她模样很狼狈,脚上绷带缠着树枝,身上的衣服上很多干透了的水渍和泥灰,有昨天晚上在山上蹭在身上的,也有今天帮他清除蛊毒时沾上的药汁。
她满面憔悴,状态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昨天一晚上没睡,为了帮他找解药,她一个姑娘家在下大雪的山里呆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