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前后脚走着的父母,突然停下了脚步,母亲上前两步,握住了父亲的手。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能够看到我脸上的表情的话,应该能够看到我满脸问号的表情了。
就在父亲和母亲两个人牵手的那一瞬间,周遭的画面突然就变了。
母亲大着肚子坐在院子里,满脸微笑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而父亲则是在旁边劈柴,时不时的看母亲一眼。整个画面,就是一幅岁月静好的样子。
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所以这个画面,应该是母亲怀着我的时候了。
我为什么,会看到这样的画面呢?
天色暗下来了,父亲扶着母亲进了房间,在吃过饭之后,两个人就歇下了。
夜半时分,母亲突然发出了痛苦的叫声,父亲从房间里冲了出来,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好就已经跑出院子了。
我能够看到的画面,就只有院子里的一切,在父亲出去之后,房间里的母亲还在不断的发出叫声,我迟疑了许久,还是走进了屋子。
母亲躺在床上,被子是被掀了起来的,而她身下的褥子已经湿透了,我突然明白过来了,母亲,这是要生产了。
很快,父亲带着一个婆婆进来了。我认出来了,这个婆婆是给我接生的人,在我有记忆之后,每逢过年,母亲都会带我到婆婆家里送礼然后坐坐的,所以,我这是要出生了吗?
看着自己出生的画面,我还是觉得怪怪的。
母亲疼了好久,婆婆一直守在母亲的身边,父亲不断的提热水进来,但是我还是顽强的呆在母亲的肚子里面,就是不愿意出来。
一直到天边启明星开始升了起来,我才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终于,我出生了。
天亮了,父亲出去了,只有一个小小的我躺在母亲的身边。
我在看清楚自己的样子的那一刻,惊呆在了原地。明明是刚出生的孩子,印堂发黑,死气虚浮在脸上,这完全是一个将死之人的面相。
母亲半躺在我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本线装的本子在不断的翻看着,脸上满是决绝的表情。
一直到姨婆过来之后,母亲才松了一口气。
我看到,母亲和父亲各自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流了好多的血。
姨婆用鲜血在我的身上不断的画着古怪的符咒,随着符咒的画成,父亲和母亲两个人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这样的动作,不断的持续了整整一天,母亲一直都是躺在床上的,所以即使已经失血过多了,也没有太大的反应。父亲整个人都站不稳了,却还是满脸温柔的笑意看着躺在床上的我和母亲。
一直到晚上,姨婆不知道又做了什么,因为我突然就看不清楚姨婆的样子了,我知道她站在那里,仅此而已。
第二天,姨婆离开,我重新看向了躺在床上的自己,脸上虚浮的死气已经褪去,印堂处的黑气也不见了。
我本来生下来就是一个将死之人,是父母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才换来了我平安无事的长大,我终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