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那么黑呢,看什么日出?日出哪有做梦重要?
“你昨天没喝酒。”曹依依拆穿她,周雪也跑去另一边拉她。
三个人嘻嘻哈哈在帐篷里闹成一团。
万姿哼哼唧唧控诉:“你们这样是会失去我的!”
“我们怎么会失去你呢?”曹依依笑得脸疼,“万姿姐,我爱死你了,不会失去你的。”
万姿恨恨地拍了几下床,不情不愿起来了。
她就这点好,一旦真起来了,那就飞快,穿衣服穿鞋洗漱几分钟就搞定,套了件大外套,头发随便一扎成丸子头,就出了帐篷。
哇,空气好好。
天还是暗的,星星依然占据主位,它们在调皮眨着眼睛,好像在和她们说早安。
早上的风有点凉,万姿把外套拢了拢,仰酸了的脖子垂下来。
“周雪,我们冬天或者深秋再来一次好不好?深秋看金黄地毯,寒冬看雪中策马,有些东西在天地之间,不只在我们的笔下。”
她喜欢画设计图,看书,看文,画图,闭门造车也挺好,自有一方宁静的天地。
但她也知道,每一笔的线条,组合起来,到底是灵气逼人还是中规中矩,都因人而异,因时因境而异,就像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
设计也是如此,那是一生和线条,和笔追逐的游戏,从开始的想法到最后落笔成型,脱离出手的那一刻,它就有了灵魂,不再完全属于设计师。
这种游戏,让万姿痴迷。
05
她需要去更多地体会,体会这人世间,天地间最玄妙的东西,沉浸在那些来自自然的触动,在一山一水中。
“你还记得杨鉴最早做过的一个把水墨融进布料的染色吗?”万姿和周雪一起往山顶另一头走去。
看日出在另一侧山顶,走过去十分钟。
周雪点头,她记得,她加入凤来的时候,那批布料已经被收了起来,万姿和杨家母子转道做了星月辉。
可是那批布料就挂在陈列室里,熠熠生辉,甚至比星月辉还引人注目。
星月辉是发光体,而那批布料是沉静的美人,纯古典风的。
“我有感觉,星月辉会让我们名声大振,财源滚滚,而水墨却是我们真正上高档台阶的敲门砖。”
万姿吐了口气,白雾在她的嘴边绕了绕,散了。
“那当初为什么没有做下去?是不稳定吗?”周雪慢慢问。
万姿笑了笑:“有点,但不是全部,而是我们都分身乏术,又正好发现了星月辉,于是那个就搁下了。”
三个女人往观景处走出,周雪慢慢回答了一个好字。
万姿看向她,她安安静静地笑,小梨涡旋了旋:“不管是深秋还是寒冬,都可以,我都可以陪你过来。”
“我也来。”曹依依补充。
“那就说定了。”万姿一锤定音,“快点快点,东边的天有点蒙蒙亮了。”
她一通跑,远远地跑在了前面,周雪和曹依依追了上去。
观景台其实就是一处窄窄长溜的平地,上面已经有不少人了。
下午回北京,能起来的人都来看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