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睁开眼,目光对准了季檀手里的那颗心脏,她迎着季檀那诡异的笑容,将那颗尚未进化成法器的心脏夺了过来。
“季檀,枉你身为除妖师,竟然罔害无辜,不顾天理循环,一意孤行,着实该杀。”
馨兰的眉间闪过阵阵杀意,她的手中不知几时已多出了一把刀,刀上还刻着四个字,上书天理昭昭。
馨兰将那把刀对向季檀,刀口的怨气成丝,覆在了四周的墙面上,此时只见季檀仰天大笑,字字如珠的说道。
“我竟不知我季檀的夫人除了是雏鬼外,竟还是罗刹恶鬼,当真是妙哉,妙哉,众人皆知雏鬼练法只得其心,若罗刹练法可得其髓,老天对我季檀当真是厚爱得很。”
季檀从那飞扬的怨气中一跃而起,将自己的手指割破,用献血绘制趋避厉鬼的符咒。
那鲜血在地上沸腾,就像那奈何桥下的忘川水一般,滚烫得灼人。
他自信这符咒可以将已化成罗刹恶鬼的馨兰制服,所以显得漫不经心,他甚至觉得馨兰化身恶鬼对他而言有利无弊。
可他终究忘了,雏鬼无害,罗刹弑命,馨兰竟然能化身罗刹,一切可谓造化,一切因果皆因他的贪念而起,又岂会轻易结束。
当他的血符绘制而成之时,馨兰手中的利刃也迎面而来,那刀竟破了季檀的血符,一点一点的向他逼近。
也亏得他行动敏捷才堪堪的躲过了一劫,只是馨兰身边的怨气却更深了,若不注意,映入眼帘的只会是一团黑气。
在怨气的包裹下,馨兰迅速的来到了季檀的身边,她那张犹如百花的面孔在那一瞬间变得凶狠残暴,她的手紧紧的掐住季檀的咽喉。
“季檀,你说若是我也将你的心脏炼制成法器,会不会也天下无敌?”
馨兰扼住季檀咽喉的手猛然放开,季檀在一瞬间失去了重心跌倒在地。
馨兰的笑声穿过整个季家,那声音里带着无数的悲戚与哀怨。
“你是不是也以为我会如此对你?可惜我改主意了,与其让你成为冷冰冰的利器,不如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你想要的不是整个季家吗?那我便毁了你凭生所愿。”
馨兰俯下身子,一双美目目不转睛的俯视着季檀,那美目中笑意昂然,就像是有了新奇的玩物一般。
季檀被馨兰如此注视,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的确是怪他如此轻敌,明知馨兰已化身罗刹,竟还以为她会对自己深情不悔。也不知是否是心里作祟,季檀竟觉得此刻的馨兰美得有些不可方物。
……
季流欢赶到季檀的住处时,见到的情景便是,馨兰笑意盈盈手提着季檀领口的模样。
那情景当真有几分女土匪强抢俊俏少年郎的风韵,只可惜季檀与馨兰早已注定是一出悲剧,女土匪与俊俏郎的结局和他们在相似也决计不会相同。
馨兰眼见房门被打开时她竟有些无措,仿佛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一样。
她目光中的笑意在一瞬间凝结,场面似有些尴尬,而就在此时,季檀住所的四周顿时涌现了季家的人。
那些人手里拿着弓箭,以及对付馨兰的法器。
季流欢大笑一声,原来此刻才是最重要的一环,季家人早知道自己来者不善,所以一早就做了一个局。
尽管季流欢对着一切早已知晓,但身临其境还是让他对季家存了几分侥幸的自己寒了心。
他早知道季家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是连自己的发妻都能用作棋子的,整个天下也找不出季家第二。
“流欢,你终于来了,好孩子,爷爷不想杀你,可是你为什么和若兰那丫头一样死咬着季家不松口呢?季家也是你们的家啊,季家好你们才能好,季家若不在了,天下的除妖师只怕也是群龙无首,你说对吗?”
季家族长端着一副老好人的面孔,笑嘻嘻的走向季流欢,他的内心明明恨不得立刻杀了季流欢,表情却是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季家族长摸了摸自己那犹如山羊胡辫的胡子,一脸的真诚,那样子就像问流欢,你今日用膳了吗?天气可否暖和是一个模样。
“族长爷爷说什么,流欢有些听不懂。”
季流欢无辜的模样让季家族长少了几分顾忌,季家族长虽看着季流欢一路成长,可他终究对季流欢也存了杀心。
季家族长一挥手,季家人便涌了上来,想要将季流欢捉住。
“罢了,且不管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但凡是破坏季家扶摇直上的人,都该死,不管是你还是季若兰,抑或季家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