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下令道:“将人带下去,先关起来,我稍后处置。”
衙差应了声“是”,旋即捂住李老三不断叫嚷着“饶命”的嘴,将人给拖了下去。
等送走了闲杂人等,南淮知府便上前请示:“王爷,您看这情况……”
傅观摆摆手,打断了知府的话。他看了眼蹲在地上检验尸首的楼西月,问道:“你瞧了半天,可有看出什么眉目来了?”
楼西月将其中一具尸体的头移动了位置,方便傅观看得更加清楚:“死者的耳后有一片暗暗的青色,身上各处也多有紫斑。”
说着,她又掀开死者的眼皮瞧了瞧,说:“你看见没有,他们两人眼睛里有很多红血丝,隐隐约约透着青黑色痕迹……”
傅观:“这种种迹象说明了什么?莫不是……”
楼西月回答说:“恐怕是中毒所致。”她拍了拍手站起来,净过手后便拿了块干净的布擦手,“不过这只是我的初步推断,若要分析所中何毒,还是应当请仵作细细查验后方可得知。”
傅观微微颔首,道:“我明白了。”他转头吩咐:“赵知府,劳你派名仵作验尸,本王要知道这两人真正的死因。”
他顿了顿,又说:“再有,派人去查查这两人的身份,别让他们到了九泉之下,成了无名氏了。”
赵知府:“是,下官遵命,下官这就去办。”
等赵知府带人离开后,楼西月这才道:“你是怀疑这桩命案不简单。”她说:“可是认为他们所中之毒,与近日时疫所用之药有关?”
傅观:“这正是我所担忧的。但愿是我们思虑过多,否则若真相正如我们所推测的,恐怕事情会十分不妙。”
楼西月:“岂止是不妙。倘若他们果真死于时疫用药,那恐怕城中因此而亡的,不会只有他们两个。”
这些日子以来,治疗时疫的药材已经在百姓当中广泛发放,流传甚广。如今一个用药者出现了问题,那么城中过半的百姓怕是也深受其害!
楼西月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便道:“是否要让玄淼、玄逸即刻捉拿药商祁涟,听候审问?”
傅观摇摇头,说:“此事尚未有定论,不宜贸然行事。”
再说,目前只有这两名个例,其余用药者皆未出现问题。或许,并不是药的问题,而是有人故意给这两人投毒。
话虽如此,傅观还是命人再去取药细细检查,同时令随行的大夫审看药方,不容一丝错漏。
此外,玄逸也着人到各家药铺去检验售出的药材,只是皆未寻到任何有关凶案的毒物。
楼西月也没有闲着。在这期间,她悄悄打探祁家药房,试图寻找出有用的线索。
但她暗中留意许久,却寻不到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来——祁家的那个孙管事做事滴水不漏,几乎药房放出的任何一副药他都细细查验,看样子确实是在用心经营药材铺。
楼西月找不到任何破绽。
她不禁疑惑,难道真是她思考的方向有误,错怪了祁家?其实祁家当真没有任何险恶用心?
楼西月怀着满腔不解回了驿馆,预备再与傅观好好商议商议。
她前脚刚到,傅观便正好和南淮赵知府议完事。
楼西月目送赵知府离去,旋即进了傅观的书房:“赵知府那边怎么说?死者身份以及死因都查清楚了?”
“那两人的身份是查清了,只是他们的死因尚有疑点。”傅观轻叹口气,说:“据赵知府回报,死者乃是寻江镇人士,父女俩个在南淮府做些小本生意,经常在街上卖些茶叶。
“他们染了时疫,病好了回到城中,但没过多久便忽然失踪。随后才被偷东西的小贼发现在乱葬岗。”
楼西月眉心微皱:“那仵作检验的结果如何,可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