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里不安全的很,难保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群人就回来了。若是看见我们两个……实在不妙。”沈知瑶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周承恩眉宇间添了一份担忧。
宋孤青走到她身旁,看着周承恩发了呆,许久才开口,“总不能挪他出去。打草惊蛇。”
“那要怎么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要是走了,他还要遭受多少事情。”沈知瑶揪紧了袖口的布料。
“权势真是个好东西。”宋孤青兀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惹得沈知瑶一愣陷入了沉思里。
却见宋孤青走出了房间,背着她说道,“我去外面守着,若是他醒了,记得问些事情,然后我们赶紧走。”
虽然不喜宋孤青这样置身事外的意思,但沈知瑶还是点了点头,能怎么办,尚且自身难保,是顾不得别人了。
正出神,却听见躺在小床上的周承恩咳嗽了起来,一阵阵低音传入沈知瑶的耳中,说的是,“水……水……水……”
沈知瑶听清了其中的意思,立马把边上的水壶提起,可倒了半天也不见一滴茶水,尴尬的摆好了水壶,站到了床边,语气里有一份歉意,“抱歉,这儿没有水了。”
“谁?!”周承恩应当是听见了有陌生人在自己身侧说话,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然而身子依旧虚弱,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沈知瑶,忽的想起了她便是之前问路的那个姑娘,当下就蹙了眉毛,“你为何还在这里,你不是去寻亲了吗?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连串的问题丢出,到最后有种责问的意味儿。
周承恩也不顾及自己伤痕累累的身子,就想撑起来送客,可试了好几次都跌回了床榻上‘砰砰砰’的跌倒声听得沈知瑶胆战心惊的,眼里全是同情和担忧,可又不敢上前,周承恩一脸的防备模样,让她不禁心中一叹。世态炎凉,好官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再不想被周承恩防备,却又不能过于暴露身份,沈知瑶心中还是有点底数的,思来想去后,这才开了口,“为何江南府的巡抚,会落得这个地步?虽然小女子是农门之出,可大哥出息了在京中担任了个不大不小的官位。我也略懂一二,不知为何周大人这般情况。而且此处寻亲,我见这江南府古古怪怪的,没想到那户人家搬走了,想您是巡抚大人边想过来问问,没想到看到了这样的情况。恕小女子唐突,可能否帮助周大人一二,或是周大人能告知小女子一些情况?好让京中大哥,帮上一帮。”
沈知瑶神色恳切,语气适中,面上还有种义愤填膺的模样,倒是很称她这个年纪的心性。
周承恩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沈知瑶,半撑着身子,身上的已经结疤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而落了疤,血痕又映着他的衣裳渗出来,沈知瑶看的十分心疼。只见周承恩缓缓开口,垂下了眼眸,“这件事情,不好你们掺和。只是孩子而已!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最后一句话说的莫名的心虚,中气都不大足。
“其实……”
“知瑶。”就在沈知瑶想要说些底细的时候,宋孤青恰逢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张着嘴的沈知瑶又看了一眼床上一脸探究的周承恩,道,“时候不早了,找不到亲戚他们,也只能会乡下和爹爹支会一声了。”
说完就摆出一副要走的模样。
沈知瑶到底有些不忍心,看着周承恩好久,但又想到事情没那么容易的时候,长叹了一口气,歉意的看向周承恩,“只恨我不是什么高官无法助您,周大人。后会有期。”
说完冲他做了个礼,也算是对他这样廉洁的官员一个尊敬吧。
随即便跟上了宋孤青的脚步,刻不容缓。
周承恩趴在小床上,望着两人的身影,双眸忽闪忽暗,最后扶额叹气,衰败的睡回的床上,呼吸平稳。
跟着宋孤青出来后,两个人从原先进来的小木门里出去,小心翼翼的躲着外头的视线,一路小跑,跑到半路忽的沈知瑶一顿,看向了宋孤青,“你可知道陶县怎么走?大公子和五公子他们定然之前看过地图,大致是知道方向的,那我们……”
“你又怎知我没看过地图?”宋孤青看了一眼沈知瑶,说不出悲喜,继续拉着她的手往一个方向快走着,“陶县是离江南府最近的小县城了,走快些,也许在入夜之前能到。”
“那么近?”沈知瑶诧异。
宋孤青加快了速度,“如今正午都没到,我们要一刻不歇按这个速度才能到达。”
沈知瑶‘啊’了一声,一刻不歇……
可到底没有怨言,出门在外的,还是人多聚在一起好。于是就跟着宋孤青一个劲儿的迈着步子。
只是一开始沈知瑶还有着劲头,可过了正午,下午一两点的时候就吃不消了,若不是宋孤青拖着她,她定然赖皮要在地上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