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瑾珵施用的正是月箜篌的幻境之力。
靡靡乐音让谢太傅和谢夫人,看到了想看到的人——赛神仙。
其实在他们面前的是帝江,跃动舞姿,假意施法。
月昭在旁,法术亦随着舞曲行进,嘴中喃喃,“洞彻九幽,明鉴万物,虚妄之相,皆归无有。”一道光亮窜进谢太傅的脸上。
将谢太傅伤痕咒术除了。
谢太傅感觉到伤痛不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左看右看,上下端详,确认每一寸皮肤是否真如摩挲中那般完好无损。
确认好了以后,他的心情高涨到了顶点,开始做出一些夸张的表情,挤眉弄眼,又将脸颊一鼓一瘪,好像在测试这块脸皮还耐用吗。。。。。。
帝江实在受不了,言说告辞,谢太傅连忙留了他,千恩万谢的要让他住下,明日一同去谢府好好招待。
夜间,谢夫人按捺不住,趁谢太傅熟睡之际,去了赛神仙的房门外。
她不明白的事太多。
为什么约定的日子没有去找她?
为什么临阵倒戈,给那个老不死的治了伤?说好再疼他十天半个月的。
又为什么。。。赛神仙现在竟喜欢上了乐音?
房中隐隐传来幽幽音调,暗哑低徊,谢夫人心里涌出更多不甘和疑问。
房里烛火通明,隐约站着个人影。
她用手推开了门,看见一身黑色道袍的人,怒从中来,
一步一步上前,“你今日算是什么作为?”
帝江得了叮嘱,要是谢夫人真的来了,不能多说话,以免她疑心。
按月昭教的说,“我自有我的打算。”
谢夫人看他样子冷漠,心里惊疑不定,拽了他的袖子,“你!你这是要舍了我?”
这一拽惊得帝江僵了脖子,他何曾被这么个浓艳妇人扯过衣袖,只觉得她面容浮肿似鬼,身上香的呛人,声音太过凄厉。
但是月昭叮嘱过他,无论遇到什么情况,要收收以往的跳脱性子,镇住场面。
他心中默念:镇住场面。。。镇住场面。。。我不害怕。。。
谁知她疯了一样,“啊!?你说话啊!你说话啊!你是不是要舍了我?我们经年的情分,为何一朝变卦,他们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决绝?”
谢夫人的凄厉质问一声叠一声,帝江觉得自已的毛发都要倒竖起来,小心的拽过自已的袖子,打算从她油胖白花的手底下一点点抽离。
几乎快要成功的时候,谢夫人一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抱上了他!
“你是不是受了他们的胁迫?给谢云晴下咒的事被他们发现了?以此要挟你来治那老不死的?”
谢夫人越想越有可能,越发肯定,抬起晶莹的泪眼,“你为天子做事,还怕他们不成!”
帝江已经快要窒息了,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微微张着嘴,“先把我。。。放开。。。细说。。。”
见“赛神仙”没有否定,谢夫人更觉得他是无辜的了,抬起头来,推了他的胸膛,“你早该给我传信说清楚的,害我前夜里空等了你一夜!”
描摹浓艳的眼皮一眨,剜了他一眼。
剜的帝江几乎要魂飞魄散,瑾珵在帘子后隐藏着弹月箜篌,见到帝江那怂样子,不禁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