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穿越者,春晓明白自己的懦弱,她不想大富大贵,自然不会搞什么新发明赚钱,她只会偷偷摸摸搞些小动作,说是仓鼠都是夸她,她更像是一只小老鼠一样活在暗处,遮掩所有的光芒,只求像个傻子一样活着。
可她没想到会遇到魏修,所有的平静和不堪都被打破,春晓必须让自己许多年都没怎么用过的脑子转起来,甚至慢一点都不行。
几次挣扎,春晓反倒越战越勇,只是每一次都是输,春晓偷懒的劣根性再次浮现,若不是身上还有那么一点点身为穿越者的骄傲,她恐怕早就沉醉在魏修的金山银海之中。
好好活着,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不就是出卖一点自尊吗?
只是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春晓为此痛苦不堪,还没等她和脑中的自己分个高低,战争就这么来了。
马车多好哇,看不到遍地的尸体,闻不到刺鼻的血腥,能看到的便是狭窄却干净的车厢,闻到的是余年特地备好的香囊,她只需继续做个瞎子聋子就能安安稳稳到达汴京,等着魏修胜利,等着太子胜利,一切都是那么简单。
只是因为喜欢二字,她就可以坐享其成。
春晓看着自己的手,这才多久,曾经在永安在金陵的日子明明是那样难以忘怀,如今想来竟然像梦一样。她十分抗拒的魏修,十分不满意的亲密,竟然成了记忆中的主旋律。
“路漫,你输了,输了何其凄惨!”
春晓再次握紧长剑,她没有输给魏修,只是忘记了曾经的自己。
“天下之大,没有安身之处,我们应当自己去争取的。”春晓继续对余年道,却不曾想到余年的反应并不同她一样。
“夫人,这便是你想说的吗?”余年的声音大了许多,却不敢让车外的向南听到,事到如今她还是有些清醒,主仆之别,或许从签下卖身契的那一刻就深深刻在她的骨血之中。
谁不想堂堂正正说一句我想做人,谁又想卑躬屈起,弯腰下跪口称一句奴。
“余年。”春晓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眼中的坚毅在余年看来全是自私。
“以前的夫人便是这样骗了我们姐妹,不是吗?”余年的嘴角竟然出现了一抹讽笑,虽然稍瞬即逝,春晓却依然看得清楚。
春晓能看出来余年并不想这样明显地表露内心的情绪,可她却不知道春晓也曾是个丫鬟,察言观色是她学到的第一件事情。
余年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压抑许久的情绪,她面无表情,语气中却含着嘲讽和控诉:“我们姐妹二人被卖,是我们活该,若不是遇到大人和夫人,我们二人极大可能会被卖入青楼,凄惨一生。”
一旁的余月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她睁大眼睛看着姐姐,平日里一向小心谨慎的姐姐竟然敢这么和夫人说话,她不要命了吗?
余月伸出手想要拦下余年,却被余年扯了过去,她撸开余月的袖子,一条条伤痕映入春晓的视线,耳畔是余年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夫人,你还记得去年的上元节吗?”
“那一年的花灯真好看。”
“夫人,你跑了,可我们呢?我和余月从来都是真心相待,可夫人却只把我们当成工具。”
“夫人,你不如直说又想让我们姐妹做什么?”
“反正,我们不过你的丫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