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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苏醒(第1页)

那头,赵屠夫家的肉终于卖完了,宋欢喜才起身。“走吧,我们过去。”“好。”赵幌正在收拾摊位,最近肉好卖,大家买的也快。察觉到门口站着两个人,他头也不抬。“明儿再来吧,肉卖完了。”“我来给你送银子。”宋欢喜说。单九随后把五十两放到摊位上。赵幌猛地抬头,看清来人,“你活着回来了?”语气夹杂着惊讶和庆幸。宋欢喜颔首,“还活着。”赵幌咧开嘴大笑,“哈哈哈,竟真的有人上去后,成功活了下来,哈哈哈。”笑着笑着,他又哭了。“我的手……我的手啊……”心头多年的阴霾终于散去,他又哭又笑。宋欢喜默默看着,笑言:“今后好好过日子,给你母亲一个好的生活。”“诶,好好。”赵幌擦擦泪,晒得黝黑的脸上浮出一抹看不出的薄红。把手蹭在衣服上擦了擦,他才小心翼翼拿起那个钱袋,珍宝一般塞进怀里。“多谢您给我这个机会,也让我提前下山保得平安,今后若有什么事儿,您招呼一声,我赵幌立马就去办!”宋欢喜笑着道了声好。了却赵幌这桩事,宋欢喜漫步走在冀州城喧嚣的街道上。不远处,陈武骑着一匹快马当街穿行,看到她,催马跑得更快了。“世子夫人,世子夫人,世子醒了,要见您。”宋欢喜没有多耽误,几人很快回到客栈。顾长卿的苏醒,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顾从不顾伤势第一个来到主子房间,详述了他失踪后发生的所有事。当然,顾从也并没有隐瞒世子夫人的功劳。“多亏世子夫人稳定人心,精准决策,才让我们以最小的伤亡损失将您救回。”通过这件事,他对世子夫人也有了认可。“你是说,夫人救了我?”顾长卿难以相信。顾从:“是的,其间数次遇到瓶颈和危险,全靠世子夫人带我们度过。”“你确定?”顾长卿心绪震荡。顾从:“属下确定。”顾长卿从不曾想过,他受伤,不顾一切来救他的,会是宋欢喜。她明明那么柔弱,还手无缚鸡之力。却又那么勇敢,如此义无反顾。枯寂的心发出新芽,以参天之势转瞬成林……宋欢喜到的时候,就看见床榻上那人已经睁开了眼,除了不能动外,他脸上已经重新焕发光彩。“顾长卿。”宋欢喜喊道。“嗯。”清润的嗓音略微沙哑。“你醒了。”宋欢喜走近。顾长卿看了顾从一眼,顾从会意,拉着陈武和单九出去,并关上房门。屋内就剩下他们二人,顾长卿的视线不再加以掩饰,就这么直直落在宋欢喜身上。“是你救了我?”他眼里落满盈盈华光。“不算吧,多靠顾从为你挡箭,还有陈武的指挥有度。”宋欢喜很诚实。她因身份使然,所以顾从和陈武都听她的。如果没有顾从和陈武,也没有人为她抵挡那些攸关生死的危险,顾长卿也不会这么顺利就被救出来。而且,其实,宁焰在这里面才是真正的功不可没。但她不能告诉顾长卿。“多谢你救我。”顾长卿的笑容布满真诚,“辛苦了。”“没事。”宋欢喜坐在他面前的矮凳上。顾长卿细致打量她的眉眼。上次见面,还是在上京国公府。他没想过她会来冀州,更没想过她会救他。洛水寨,冀州远近闻名的恶寨,她却奋不顾身。“还记得离开上京前,你问我的问题吗?”他语气温柔。“什么?”宋欢喜反问。顾长卿笑道:“你问我,是不是有点喜欢你。”宋欢喜恍然:“记得。”本来都忘了,他这么一说,她就想起来了。顾长卿:“我说我回上京再给你答案。”此时此刻,他想立刻就回答她。宋欢喜突然起身,“那个,我出去看看你的药煎好了没有。”说完她就匆匆往外跑,因为跑的急,还撞到了一旁的桌子。顾长卿心一紧,“当心!”宋欢喜其实有些疼,但不敢多待,快步跑出去了。她的落荒而逃,令顾长卿不禁摇头失笑。也罢,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来日方长。宋欢喜走后,顾从和陈武再次进来。顾长卿面上的温和笑意都散去,“你们说,圣人单独给了夫人赏赐?”陈武:“是。”顾长卿:“上京如今如何?”就算顾长卿昏迷,每日也会有暗卫将消息传来,顾从自是知道。“圣人前日宣了承恩侯入宫,自您失踪后,国公爷告病在家,不曾去上朝,而国公夫人对容善郡主,似乎有些优待……”朝堂和府内大小事都会传过来,顾从一五一十详细慢慢细说。听完后,顾长卿只说:“让人盯紧容善郡主。”顾从:“是。”陈武:“世子,还有一事。”“说。”陈武:“您的消息,我已传信回府,您看是否立即准备回上京?”顾长卿:“不急,我重伤在身,不宜挪动。”“是。”顾长卿醒来后,一切都有他做主,就没有宋欢喜什么事。宋欢喜彻底闲了下来,她只是偶尔会望向城外的方向。中途她还去了趟冀州的花市,因为水患,冀州城内的花市门可罗雀,没看到什么特别的品种。于是她就安安心心照看自己那两盆花。一路奔波加上连续多日晒不到太阳,秋菊和木芙蓉都蔫儿哒哒的。宋欢喜轻轻点了下它们,“今日也没有下雨,或许明日就会出太阳,到时候让你们晒个够。”两盆花乱晃,显然是在闹脾气。宋欢喜不得不哄道:“好啦,等城外的情况再好些,我带你去龙云岭见见你们的同伴,让颜如玉和月老给你们讲故事,如何?”它们这才来了点儿精神。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宋欢喜抱着它们回了房间,把它们放到窗台上。“叩叩——娘子。”“进来。”宋欢喜转身。单九走进来,给了她一封信,“这是主子吩咐给您的。”宁焰不是在生她的气吗?还会给她写信?抱着怀疑的态度,宋欢喜把信打开。信上只有一行字,中间夹着一支干枯的红色小花。信:我去汉州,花路上捡的。只写明去处,不写归期。宋欢喜问:“单九,汉州水患严重吗?”单九:“比之冀州更甚。”宋欢喜:“他此行是否有危险?”单九没答。那就是了。看着这朵干花,不知为何,宋欢喜有些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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