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来到挽月阁时,凤洛颜正打算歇息。看到红绫浑身染血的闯进来,骇了一跳。“红绫,你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这段时间,凤洛颜一心扑在春日宴跟争太子妃的事情上,倒是没注意,红绫已经好一阵没出现了。红绫闻言,单膝跪地,将手中染血的信纸,递给了凤洛颜。“洛颜小姐,我被大小姐发现了,她将我捆绑鞭打,让我招出你的罪行,我欺骗她逃了出来,还顺手拿走了这个东西——”红绫不知道凤安然给她的是什么。她不信凤安然那么好心,但凤安然说只要凤洛颜看到,自能辨认真假。凤洛颜亦狐疑拿起红绫手中的信纸,展开一看,眸眼瞬间瞪大。“这、这是……”这竟然是治疗熹贵妃的法子。没想到凤安然真的知道,还写的那么清晰。可她却从没跟自己说过。凤洛颜咬牙切齿,心中怒骂凤安然阴险狡诈。可很快,心中闪过几分疑惑,垂眸打量起红绫。“红绫,你这么轻易便从凤安然处逃了出来?”她不信,以凤安然那女人的警惕,怎会让红绫逃脱。甚至这封信件,出现的都那么恰巧。不会是凤安然跟红绫设的局吧?被凤洛颜打量,红绫心中“咯噔”一声,知晓自己是被怀疑了。忙将怀中一张破碎的符纸掏出来。“洛颜小姐,你是否还记得,曾经给我的保命符,说只有一次机会,要用在性命攸关之时,可对红绫来说,洛颜小姐的利益便重于一切。”“所以红绫用了,这才逃了出来。”凤洛颜看向红绫手中残破的纸符,恍然忆起了这件事。原来如此,反正她早已在红绫身体里种了毒蛊,若她背叛自己,定能让她生不如死。“红绫,你做的不错,赶紧下去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就找紫鸢——”凤洛颜将人打发后,才再度细细揣摩凤安然的信纸。她看了半晌,虽觉得无甚大问题,却还是决定谨慎一点。毕竟她在凤安然那,吃了不少亏,人不能一蠢再蠢。于是,凤洛颜回到内室,打开了置于房间内的暗道。并在暗道的一处摆满瓶瓶罐罐的房间中,找到了师父留给她的通灵符。通灵符点燃,凤洛颜便看到了云游在外的师父影像。她以通灵方式,让远在千里之外的师父,替她把关,这信纸上的东西,是否真的能保熹贵妃顺利诞下龙胎。待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凤洛颜面上才露出了笑脸。*次日一早,便是凤安然与熹贵妃约定的最后时日。她收拾妥当走门,便看到了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凤洛颜。“安然妹妹——”凤洛颜率先上了马车,看到她过来,撩起车帘,亲切的同她打招呼。那模样看起来,这些时日两人的暗流涌动与龃龉,全都烟消云散了。侯夫人因为不放心,亲自将凤安然送出来。见到凤洛颜与凤安然相处如常,悬着的心也落了不少。凤安然自不会相信,凤洛颜是突然转了性。但为了宽侯夫人的心,却还是对凤洛颜做足了表面功夫。“安然,洛颜,这次入宫,你们两姐妹一定要竭诚合作,保全自己——”说着,侯夫人不免有几分哽咽。凤安然知道,侯夫人又开始责备自己了。责备自己无能,这种时候,帮不了她们,也不能给她们助力。“母亲放心,安然有分寸。”“洛颜也有分寸,定不会叫母亲失望。”凤洛颜讨巧的跟在凤安然后面说了一句。还特意轻拍了拍侯夫人的手。侯夫人也不想给两个女儿造成压力,便硬生生憋回担忧的泪水,笑着点头,朝她们渐远的马车挥手。这边,侯夫人刚送别凤安然她们的马车,锦绣便朝着她的方向小跑了过来。她来到林清月身边,压低嗓音小声道:“夫人,侯爷又来您院子了——”林清月闻言,脸上的神色收敛,一片冰冷之色,进了大门,朝自己院落的方向走去。马车上,看着闭目养神,好似万事不愁的凤安然,凤洛颜忍不住开口:“安然妹妹,看你一点都不急,想来是有了主意。”“那是自然。”凤安然也没睁眼,言语中带着几分成足在胸的得意。凤洛颜还从未领教过凤安然这般傲慢的时候,虽觉她与平日不同,但心中也越发肯定,那份信件上的内容。“安然妹妹,可愿意向我透露一二,毕竟你我要合作,为熹贵妃助生。”凤安然这下总算睁了眼,只是看向凤洛颜的眼神,带着莫名。“透露给你?凭什么,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法子,可不能让旁人抢了功劳!”见凤安然将心里话都吐露了出来,凤洛颜的脸色变的有几分难看。凤安然这个蠢货,竟然将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难怪之前一问一个不吱声,合着是想自己独占功劳。还好昨晚红绫拼死给自己偷来了她的法子,否则,这在熹贵妃面前露脸论功的人,可不被凤安然一人给霸占了。“既然安然妹妹不愿说,那我便也不问了,只要能助熹贵妃顺利诞下皇子,这功劳是谁的,都一样。”凤洛颜一派落落大方的大度。殊不知她这话落在凤安然耳中,却让她意料之中的扬起了唇角。鱼儿果然已经上钩了。下一步,就要收杆了。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很快便抵达了皇宫。负责来接应的宫女,早已等候在宫门口。只是临前往熹贵妃宫殿时,凤安然却突然闹肚子,说要去茅房。宫女心中自是不满,恐凤安然误了贵妃娘娘的大事。可凤洛颜却求之不得,在凤安然闹肚子离开后,便央宫女将自己先行带到了熹贵妃的宫中。熹贵妃原本等着凤安然来,谁想却先见到了最不愿见的凤洛颜。想到她上次为了长乐公主,爽了自己的约,面上的不悦便越发明显。凤洛颜看出熹贵妃对自己态度大变,便约莫是因为三日前入宫事件。便赶紧双膝下跪,行礼后开始嘤嘤哭了起来。“贵妃娘娘息怒,三日前,并非洛颜不来娘娘宫中,实在是,实在是……”像是话难启齿,好在宫殿中皆是女子,她便撩起身后衣裙,将狰狞的鞭痕亮于熹贵妃面前。熹贵妃一看那鞭痕,登时脸色微变:“你这鞭伤,难道是长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