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外的北蒙,白毛雪肆虐,白茫茫的一片,五步之内人畜不分。
雪中有一片橘黄,靠近了看就是上千顶帐篷紧密的连接在一起,在这一群帐篷中最中间的一顶不仅巨大而且极其奢华。
帐篷中一群人在那吵吵闹闹,首位上坐着一个魁梧的汉子,看着泾渭分明的两波人,左边是左贤王大皇子脱欢,右边的是右贤王二皇子乌尔汗。左右贤王都是孛儿帖的两个儿子,他知道自已的两个儿子互相不对付,他甚至知道自已的两个儿子对自已这个汗位想要取而代之,但他并不在意,这样像狼一样的人,才是自已的儿子,至于造反,在他老之前他们没有一点机会。
“前些日子我们拿下了大晋的御北三卫,大晋北方防线已近三去其一,等到明年夏天咱们北蒙的儿郎就能南下,用我们的铁骑去丈量晋人的国土,用我们的刀为我们的肚子取得粮食。”孛儿帖慷慨激昂的举杯说道。
底下一群大汉也兴奋的举杯回应,脸上露出贪婪的神情。
“父汗儿臣愿领十万铁骑作为先锋,为父汗开疆拓土。”右贤王乌尔汗站起来说道。
在北蒙人的眼中大晋就是一头肥羊,轻易就能从它身上撕下一块肉,他有握靠着自已帐下的儿郎们就能用三个月打下整个大晋。
到时候论功行赏,自已打先锋就可以获得灭国的巨大战功,那么自已离汗位就更进一步了。
“我不同意!”
在一旁看着的左贤王脱欢立马就站起来反对。
笑话,自已这个父汗平时就偏爱自已这个嫡亲的弟弟,在对西方诸国用兵的时候十有六七都是乌尔汗打先锋。
以前小打小闹脱欢都能忍受,但是如果乌尔汗有了大晋的功劳那么自已真就和汗位无缘了。
脱欢认真的说道:“父汗我左庭已经养兵蓄锐多时,正是兵强马壮之时,理应有我的人打先锋。”
“左贤王你帐下的儿郎哪有我右庭的儿郎勇猛,和我的儿郎比起来你们左庭就像只绵阳。”说着右侧的人就放肆的哈哈大笑起来,全然不顾及脱欢逐渐变黑的神情。
脱欢知道乌尔汗说的虽然夸张,但是乌尔汗手底下的高手确实比他多,这一直是他苦恼的事情,自已这个弟弟目光确实看得长远,不杀俘虏不屠城收买了不少人心,和自已比起来西方诸国很多高后都更情愿投身乌尔汗帐下。
脱欢的人受不了他们嘲讽的神情,猛地站起来开始撸胳膊挽袖子准备打一架。乌尔汗的人可不会怕,也拍桌子站起来准备应战。
首座上的孛儿帖饶有兴致的撑着下巴看着底下的闹剧,坐在他左边的军师阿术可没有真的让他们打起来打算,连忙提醒孛儿帖。
阿术轻轻的叫道:“大汗!”
孛儿帖很信任自已这位军师于是站起来沉声说道:“住手。”
孛儿帖积威已久,所有的北蒙人对自已这位大汗又敬又畏听到大汗的声音立马偃旗息鼓。
“有什么好争的,打下来了不都是我们北蒙的地盘吗?”孛儿帖笑着说道。
“右贤王说得对,他帐下的儿郎确实勇猛非常,脱欢你就让让你弟弟,让他为你去开疆拓土吧。”孛儿帖补充到。
一句话让两边的人都不开心,孛儿帖仿佛是天生的纵横家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谁弱就帮谁。所以乌尔汗经过孛儿帖刻意地扶持,在王庭中的威望已经渐渐超过了自已的大哥。
但是这一句话告诉所有人这个最大的战功就给乌尔汗了,又在告诉所有人只要脱欢还活着这个汗位就是脱欢的。
脸色能好就有鬼了。
乌尔汗低下头,露出凶恶的目光:“老家伙,等我打下大晋我一定让你为你的决定付出代价。”
乌尔汗已经对自已父汗的几位妃子垂涎已久,权利和女人是这位右贤王毕生的追求。
北蒙的婚姻观一直很离奇没有守寡的说法,什么父死娶其妻,兄死娶其嫂。
哪怕是成吉思汗,死后他的宠妃木哥哈敦就被三子窝阔台娶去。而在窝阔台得到木哥哈敦以前,他的二儿子察合台也派人来说:“父亲遗留下的诸母和美妾之中,把这个木哥哈敦给我!”
这种行为一直被后世的卫道士所不齿。
归根到底就是古代女人的地位不高,一直被作为男人的附庸,更多的时候女人只被作为种族繁衍生产有生力量的工具。
只有这样北方的游牧民族才会赶走打杀一茬,几年后又来一茬如同春天的野草一般生生不息。
一旁的脱欢也是一脸阴沉,他都不知道自已这个父汗是不是故意让他的弟弟获得军功,让他乘机夺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