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瑖看着陈瑜逐渐冷下来的脸,和嘉琪玩味的眼神,脑子嗡的一声,嘉琪气陈瑜拿胸大有脑的陈经理挤兑他。就故意诬陷他对那个陈经理有意思。这池鱼之祸,他找谁说理去。
钟瑖知道,他要是不解释好,陈瑜回去肯定不能放过他,他只好心一横,说道,“嘉琪,刚才陈瑜有一点说对了,这个陈经理不仅长得好,脑子也好,懂得走夫人路线,做你的眼线,监视王飞的一举一动,来讨好你。”
“你胡说,我怎么会干那种离谱的事呢?我和我们家老王互相信任。”嘉琪语气有点急促,“陈经理在老王手底下做了两三年了,是老王老下属了,我和她今年才认识,她怎么会是我的眼线?”
“陈经理那天喝多了,说了一些我很陈瑜的事,有些事,王飞都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的?总不会是陈瑜告诉她的吧?王飞最近一直跟我抱怨来着,说他公司发生什么事,怎么你都知道,我当时还想着,不管你们夫妻怎么玩无间道,我一个外人,最好不掺乎进去,所以就没多嘴。没想到,我没多嘴,你到跑到陈瑜这里说我的坏话。怎么样,我给你们家老王打个电话,老王那么聪明,他一定能辨别出那个陈经理到底是不是你的眼线?怎么样?”
说着,钟瑖拿出手机,装作要拨打电话的样子,嘉琪道行到底浅,受不得诈,果然中招了:“别打,别打,我不是和你开玩笑呢吗?陈经理夸你来着,说你很绅士,酒桌上没灌她们酒,还帮她叫了一杯茶。”
钟瑖笑笑,又转头看了一眼陈瑜,陈瑜见嘉琪吃瘪,心里暗喜,却举起酒杯道:“来来来,干一杯。钟瑖我不是说你,酒桌上充什么好人,万一碰到个眼皮子浅的人,以为你对她有意思,黏上你怎么办?还有,王飞以前花名在外,嘉琪自然要小心,你可不能戳穿他。你们男人,就会沆瀣一气,互包庇。我们女人容易嘛?”
钟瑖喝了杯中酒,对嘉琪道:“我不是帮王飞,我看得出,我这朋友对你是动了真感情,不然他那么精明的人,不会毫无保留的把家产房子都给了你,现在又是这么拼命干活养家。不过人在江湖,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嘉琪你还要吹毛求疵,派人盯着他。王飞要是知道了,他会怎么想?信任一旦被打破,就再也回不去了。王飞这种人,靠看管,是看不住的。你要是不想搞得鸡飞狗跳,劳燕分飞,就别搞这么多事情。”
说完,钟瑖拿过手机,扫码付了款,道:“今天这顿我请,我是不会告诉王飞你的所作所为的。不过这些把戏,都是他前妻玩剩下的,瞒不过他。好了,陈瑜,我们走吧。嘉琪,要不要我们打的送你回去。”
嘉琪的脸色不是很好,她面无表情道:“不用了,不顺路。”
钟瑖和陈瑜起身走了,陈瑜在路上责怪钟瑖道:“钟瑖你怎么那么和嘉琪说话,你看她脸上都挂不住了。”
“我是为她好,你们这些女人,就喜欢自作聪明,玩什么无间道,你以为老王是傻子?看不出来?他不点破,是给嘉琪面子,嘉琪要是再不知进退,把老王惹急了,可能就弄巧成拙了。”
“嘉琪不是没办法吗?你也知道,老王夜店小王子的名声有多响,嘉琪顶着多大压力和他结婚的,她也不想自己的婚姻到头来又成笑话。”
“夫妻之间,信任是基础,维护情感,有很多种办法,搞这种让人一眼能看穿的把戏,是最没用的。”
“例如呢?有什么办法?”陈瑜好奇道。
“我又不是知心姐姐,我哪知道?不过,嘉琪和王飞两人,阅历见识差得太远,嘉琪想搞什么把戏,瞒不住王飞的,不如真诚一点。”
老姐从朋友处觅得几款岩茶,招几个老茶客开簌石茶会,拉我去尝个鲜。
地点选在十全街带城桥下塘的九兰茶舍,茶舍临河,倒是暗合了枕流漱石四个字。
接触岩茶七八年了,时断时续地喝,现在还没完全喝明白。
第一次碰到岩茶是在一个台湾老人开的店里,本来只是进去晃晃,却被好客的老头子拉着喝了好几泡茶。不好意思空手出去,随手拿了一罐水仙。之所以拿它,不过是因为名字好玩。没想到老爷子竟然老怀大慰:“你竟是个懂茶的,这茶在台湾卖的很好,你们这却没人识货。”还主动给我打了个七折。
回家泡茶,一杯下去,苦涩得我开始怀疑人生,从喉到肠都抽搐,要不是喝完后,唇齿间泛出一丝清甜,我都要怀疑自己被台湾同胞给耍了。
那时刚开始喝茶,正迷金骏眉,突然碰水仙,一下喝懵了。
然后慢慢觉着金骏眉不过瘾,没事就在网上或市场上闲逛,没喝过的就买点,后来认识了几位做茶的朋友,他们有了得意的茶,也给我寄点儿。
白绿黄青红黑,各色茶都尝过些。喝普洱喝到心悸胃抽,等挺过去,适应了,再喝清淡的茶,就觉得索然无味。
这时候回过头喝岩茶,才能够从苦不堪言中品出些许甜润。一个人发呆时,学着福建人的样,抓一把岩茶,丢进壶内,淋壶,坐杯,沏出琥珀色的醺茶,趁热一饮而尽,苦水逼出一身大汗,很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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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姐他们喝茶很专业,观叶,闻香,品茗,查叶底,一板一眼,还耐心分辨各茶场气是否充足,火候是否到位,新茶会不会冲,老茶会不会乏。
他们那一套对我来说不啻于对牛弹琴,我只是觉得泡茶的小姑娘太温柔,水不够烫,冲茶不够狠,坐杯不够久,茶的滋味没完全泡出来。
都说原水泡原茶最好,在我看来还要加个原产地的人。江南小娘鱼泡岩茶,如同十七八女郎,执铁棹板,唱大江东去,功架十足,味道却差了许多。
突然想到,同是茶,江南绿茶突出鲜嫩,最讲时节,明前是宝,雨前是茶,雨后是草,放上一年半载,就只能做枕芯了。阳春三月,豆蔻少女于晨露未消时,摘采嫩芽,藏于口唇或胸乳之间带回,趁着女儿香凝而未散,赶紧炒制,然后略放几日,烟火气稍褪,就可享用了。喝时,晶莹透亮的玻璃杯倒入开水,静置片刻,等水温略降,撒一撮绿茶,嫩芽沉浮间,满室生香,让人未饮三分醉。茶叶沉浮方定,小酌一口,须发皆香。
而闽地岩茶,则讲究一个老字,茶树非山野之地百年老树不为佳,茶叶太嫩没味道,非要带着老梗摘下,香气才足。茶人皆是老把式,发色不斑驳,茶都没人要。茶叶焙好,还要找个老罐子陈化一两年,去了火气,味道才好。喝时,要用老紫砂壶或有年头德化白瓷盖碗,沸水冲泡,还要用滚烫的水淋壶,坐杯三五分钟,等茶叶滋味全都浸入水中,方倒入小盅,一饮而尽。
岩茶香味极幽,要凑近杯子才嗅得到,一口喝下去,除了苦还是苦,要静心细品,才能闪出稍纵即逝的甜、香,这感觉,不好拿捏,也不好形容,于是,喝茶人只好以一个笼统的“韵”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