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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表白（第2页）

“大概是吧。”段泽晨说，属于他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天不太热，出了天文馆他们决定不打车，而是顺着西直门外大街往回走。

“关于那个女孩儿，你看出什么来了吗？”走了一会儿，耿天问。

段泽晨都忘了那女孩儿长什么样，就以排队买票时相处那一会儿实在没给他留下什么印象，“我觉得挺好的。”

耿天叹了一口气，她和吕娟搭讪聊了好几句，“我也觉得还行吧，但……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我们来给他……做哪门子参谋？”

“我不知道。”段泽晨撇清地说道。

沉默了一会儿，耿天语气有些发狠地说：“真心地说，我不看好他们，但这话我应该说出来吗？”

段泽晨不知道，拿不准吴子嘉会不会来征询自己意见，他还以为这根本不重要呢。两个人沉默下来，闷闷地并肩走，这一点儿也不像他预想的场景，先前准备好的话看起来会唐突极了。

“最近你……情绪不大好，是为什么事为难吗？”段泽晨低头盯着地上，舍弃了问那几天她究竟去了哪儿，遭遇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这是他关心的事，但没法问出来，问出来的话温温吞吞，毫无波澜。

“有吗？”耿天立即反弹了回来。

“我和老吴……”段泽晨说了半句赶紧收住，险些暴露今天的事是与吴子嘉的合谋，而不提吴子嘉这件事便没了旁证，如何证明耿天情绪不佳呢，这话也便接不下去。

耿天哼了一声，显然意料到段泽晨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又走出许远，段泽晨心中转了无数念头，决定放弃那些他好奇的部分，猜疑的部分，“我刚想到，如果不是为这件事儿，我不知道北京有这么好玩儿的天文馆。也不是不知道，是根本没想到过要来，它一直都在这儿，但我没意识到它有我想要的。所以，这挺好的。”

“你想要的，是什么？”这次耿天没有敷衍，也没有挡回来，而是微笑着问。

“和现实拉开一点距离，在更高维上看这个世界。”

耿天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我出身厂矿的家庭，十八岁之前一直都生活在小城市，读大学也不过是在成都，学的是工科，毕业又回国企上班，生活圈子很窄。”段泽晨自我审视地说道，这让他放松，“我对人文，对艺术一窍不通，刚刚在天象厅里看宇宙的景观，最强烈感受到的并不是科学，而是哲学和美，这些概念和感受之前从没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我才意识到自己活得像个二维生物，像一只被踩得扁平的草履虫。”

耿天既在听，又没在听段泽晨的自白，有些厌烦，但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刚刚出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还来得及吗，我这个人是已经定型了，没法再改变，还是可以想办法挽救一下？”段泽晨既动情，又含蓄地问，他承认这其中有相当表演的成分。“我想补上这一课，但不想回学校，读书太花时间，我没那么多时间，解决的办法可能就是像今天这样。”他并不擅长表达，慢慢地，费劲地说完，表情仿佛被释放一样高兴起来，“我觉得，如果把北京所有科学、文化、艺术，乃至历史的博物馆，展览馆，遗址、这个湖那个山什么陵什么寝统统都去看一回，一回不够可以多去几回，是不是也算是努力过了？”

耿天点头，说道：“是个好主意，但要花不少时间，假设一次去一个地方，都用周末的话，大概要好几年时间。”

段泽晨得了肯定，心中喜悦，接着说道：“我回头整理个表格，把北京城所有这类地方全列出来，挨个地去……一遍。”段泽晨想说邀耿天一起，这是他迂回行进的目的地，但话到嘴边又怯懦地缩回。

“我可以帮你筛选一下，先去什么地方再去什么地方。其实不是所有地方都值得去，像考勤一样，有些地方去过之后另一些地方就不必要了。”耿天指点着，不自觉地叹息。

“你在北京读书几年，已经去过的地方一定不少。”段泽晨嗫嚅地说道。

“也不多，就去过长城、颐和园、故宫和历史博物馆。”接着她数出六七个地方，有些地方她和别人去过，有些斑驳的回忆。

段泽晨不觉察，深深呼吸，“那……如果我说，我想邀请你，你没去过的地方我们一起去，去过的地方我们再去一次，你看可以吗？”他一鼓作气说出来，眼前顿时有些发黑。

耿天不自觉地加快脚步走了两步，和段泽晨拉开了距离，她立即意识到，转过来面对着他，两人一起站住，脸都涨红了。

“你刚刚，在说什么？”耿天咬着嘴唇，表情严肃地问。

“我说，我们俩……以后常去类似这样的地方玩儿，就我们俩，你看怎么样？”段泽晨不是全无经验，但也生涩得很，他想尽量看着耿天眼睛说这句话但做不到，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地上。

只用一秒钟耿天就做了决定，“你这是个长远的规划，我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