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内的霍庭深没有再说话。
不多时,一辆车从远处开来,停到了厉邢面前。
霍庭深拄着手杖,从车上缓缓下来。
他一身风衣,打扮的倒是人模人样,看向厉邢时,面上甚至还带着浅笑,似乎丝毫没有看到厉邢眼中浓重的杀意。
厉邢扔了烟头,眼神冰寒:“三叔,你终于肯现身了。”
“怎么,之前一直躲着不出来,是因为害怕?”
霍庭深勾唇一笑,状似不解:“我为什么要害怕?”
他往厉邢身后看了一眼,似是了然地道:“哦,你说姜梨儿做下的脏事?那是她的问题,与我何干?”
霍庭深说的云淡风轻,厉邢眸子里的戾气越发深厚。
厉邢冷嗤一声:“三叔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我都没说是什么,三叔这就什么都知道了?”
霍庭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这是套我的话?”
顿了顿,霍庭深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笑道:“你怀疑是我指使姜梨儿?你有证据吗?别忘了厉邢,无论如何,我始终都是你的长辈。”
厉邢垂在一侧的手微微收紧。
男人的眸色越发黑沉,“霍庭深,你觉得我厉邢,会在乎这个吗?”
霍庭深拄着手杖缓缓踱步,轻笑一声,“是了,你从来不在意这些东西。那不然,我们说些你在乎的吧?”
“要怎么样,才肯放了姜梨儿?”
厉邢目露嘲弄,“放了她?好啊,你有本事,现在就把她带走。”
“但别怪我没警告你——后果自负。”
霍庭深气定神闲,“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厉邢眸子微眯,“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怀疑,你父母当年车祸身亡,是有人暗下毒手,而非表面那样是意外吗?正巧,我知道些许内情。”
霍庭深的语气微变,带了几分蛊惑,“你放了姜梨儿,让我带她走,我就告诉你,当年的真相。”
厉邢的瞳孔微微紧缩,良久他一字一句道:“霍庭深,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只是你的伎俩——”
然而,厉邢的话还未说完,霍庭深便开口,忽而打断了他。
“当年,是霍老夫人,你最近敬爱的祖母,亲手害死了你母亲。而你父亲惨遭连累。”
“虽然你祖母并不想杀了自己的亲儿子,但你父亲的死,也是她间接造成的。”
霍庭深挑眉,一步步靠近了厉邢:“想知道更多吗?想知道的话就放人,我会知无不言。”
厉邢眼尾微红,死死地盯着霍庭深,良久一言不发。
霍庭深唇角微勾,“对,想想,仔细想——你母亲在世的时候,跟你祖母有过一个矛盾,还记得吗?”
厉邢瞳孔震动,指尖忍不住轻微地颤动。
他母亲和祖母之间,的确有过一桩,不可调和的矛盾。
只是那时候他才刚十岁,十几年过去,当年的记忆厉邢早已模糊不清,只记得那时候母亲整日以泪洗面,而他的祖母霍老夫人一度气晕,病倒在床。
难道……
厉邢的表情微变,咬牙道:“不可能!祖母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霍庭深眼底深处划过一抹得逞之色。
他知道,厉邢的内心已然动摇了。
“侄儿,当年事发之时你还小,很多事情我还记得,你却已经模糊不清。”霍庭深煞有介事地叹息,“在这种事上,我没必要骗你。”
“毕竟,我还真挺舍不得姜梨儿的。她对我,还有用。”
“你已经把林霜折磨的半死不活,至于姜梨儿,就交还给我。大不了等之后,等我腻了,你再把人带走,随你处置,如何呢?”
厉邢站在原地,久久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