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水灵难得没被拎着训练,踩着有些发抖的腿跟在人群后头探头探脑。
她只听说过“仁孝慈太后”这个人,并没有见过,所以没什么概念,也没什么悲伤的情绪,只关心待会姐姐是不是给做好吃的。
但燕月笙不会放过她,直接把弟弟妹妹薅到了灵位前,一并跪下。
“磕头。”他指挥弟妹。
燕明朗那日听到了所有,也知道这是自己的亲娘,当下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
燕水灵却是有些发愣,怯生生地看了一眼乔氏,被拉着磕了个头。
燕锡无看在眼里,长叹一口气。
几个孩子被照顾得很好,燕文初泉下有知,应该欣慰。
可除了月笙,明朗与水灵都不曾记得她,不知当初那个女子,是多么爱他们,多么努力才生下了他们。
这是一种悲哀,也是一种无可奈何。
所有人都知道燕水灵的茫然,但没有人去解释,他们不想破坏一个小女孩内心完整的美好,但他们也为燕文初心疼感慨。
也许,等燕水灵出嫁那日,会有人细细地告诉她,当年在生死关头,有个女子宁肯放弃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她。
一众人等祭拜离世的仁孝慈太后。
温似锦也趁着磕头的功夫,跟这位慈爱的母亲祈求了两句。
求燕月笙皇位顺遂,求明朗与水灵身体健康,平安长大。
人群后,秦岩和王紫立在最尾部,望着温似锦的背影,轻声道,“四姐完了。”
“什么?”王紫不明所以,“皇后娘娘怎么了?”
“四姐完了。”秦岩又重复了一句,看王紫迷茫的双眼,她长叹一口气,轻声解释,“想让一个女子喜欢上一个男子很难,只有钦佩他,或者心疼他,才能衍生出情感。”
就像她,开始钦佩赵大夫对芸芸姐的痴情不移,最后心疼他的孤苦伶仃。
钦佩与心疼交织出的感情,乱了心神,蒙了双眼。
人们将这种情感称之为“爱情”。
想起他,会担忧。
看不见,会想念。
为了他,会努力。
只要他好,一切足矣。
“你是说,皇后娘娘喜欢上皇上了?”王紫呆头呆脑,涉及到不熟悉的领域,她很懵,“皇后娘娘不是一直都挺喜欢皇上的?”
秦岩微微一笑。
喜欢啊,也分很多种。
但心疼,只能是一种。
罢了。
秦岩没有与王紫多说,等祭拜完成后,便飞快的把燕水灵拎走,训练一刻不许停。
王紫和温似锦开始准备中午的饭食。
燕锡无带着妻儿准备离开,大臣在皇后娘娘寝宫里留饭,着实不太合适。
虽然,对皇后娘娘的厨艺早有耳闻。
燕月笙客套挽留了两句,只说今天是家宴,没有大臣皇帝,只有舅甥。
燕锡无一边摆手说不行,一边坐在了藤椅上。
燕月笙,“……”
饭菜是早就备好的,下锅炒制即可,也就两盏茶的时间,菜就从甘宁宫的小厨房里往外端。
一盘一盘又一盘,不同于御膳房大厨们的精心制作,细致摆盘,皇后娘娘炒的菜有些粗犷,摆盘也不精致,唯独这味道,实在是抓人的味蕾。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