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哭喊卡在喉咙里,“五百?”她搂着孙子,坐地起价,“不行!起码一千!”
“你说的一千。”陆朔弹了弹烟灰,“钱呢拿来。”
老太太的哭声戛然而止,“什么?你赔给我钱!”
陆朔脸色一边,不耐地眯着眼睛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老太太和哭嚎的小孩,“老东西,你有没有搞错?他敢拿石头砸我,我不打断他的手算我仁慈,让我赔钱,你有命拿吗?”
“我要报警!”老太太怒道,“你别走,我儿子马上就回来了!”
陆朔施施然:“叫你儿子来。”
东区混乱,各色各样的人和三教九流的狗都汇聚于此。老太太不依不饶,围观的邻居偷偷看了眼陆朔,走上前拉了拉老太太,“王姐,他的脸还有身上的伤,看着就不像个正经人,十成是个混子。算了算了,真要闹起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没听说那个惹了小混混的……”
老太太表情逐渐恐惧起来,人也瑟缩起来。
陆朔一根烟没抽完,烟雾模糊他的面容,桀骜痞气的气质尽显:“人呢?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老太太恨恨地看他一眼,抱着小孩脚步不停地回家去了。
陆朔眼皮掀了掀环视一圈:“看什么?”
围观的中年男人讪讪一笑:“……糖葫芦多少钱一根?”
陆朔扛着糖葫芦就走,“不卖。”
走了几步,1748告黑状:“他们还在背后嘴你,回去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也不想想,你只是一个爱吃糖葫芦的大男孩罢了,爱吃糖的人,再坏能坏到哪里去?我他妈都听不下去了。”
陆朔很烦:“……你是不是有什么反社会属性?”
1748不高兴:“妈的你什么意思?谁反社会?我是文明星系的文明系统。”
“哦,我知道了。”陆朔说,“你是贱。”
1748:“……”它更不高兴了。
没走几步,就见花坛后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正是江牧
江牧:[暗中观察。jpg]
陆朔走上前,揪起江牧,江牧被他扯得踮起了脚,扑腾起来。
“不是让你先回去?”
江牧心虚:“不放心你,你又被打。”
陆朔狂傲:“谁敢打我?”
1748:“你要不自己照照镜子呢?”
话音刚落,江牧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小镜子,举到陆朔面前,“猪头。”
陆朔:“……”
1748:“哈哈哈哈。”
一把抢过他的小镜子,被放开的江牧直接跌倒在地上,伸手去捧被陆朔乱扔的小镜子,又宝贝似的收回到口袋里。
“你这个口袋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江牧捂着口袋跳到旁边去,不让他碰。
“快走。”陆朔举着草靶子半天,再大的力气也会手酸,“不然就扔掉糖葫芦了。”
“不要。”江牧立刻安抚陆朔,“马上就到,马上到。”
陆朔当然知道马上就到了。
江牧租的两层小楼是废弃的自建小楼,打开门入目的就是一方小院,小院很小,右侧围墙边种了一棵枇杷树,挤得院子更小。院子是泥土地面,还有点湿润黏脚。
穿过院子,是一间小客厅,小客厅连接着厨房和一间废弃得只剩两个水龙头的卫生间,采光很差,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昏暗的。江牧是个节约的人,除非是漆黑,其余他都将就,不开灯浪费电。
从客厅边水泥楼梯上楼,是二楼。二楼满打满算也只有两间房,一间卧室,一间巴掌大的可用的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