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一个时时刻刻想要杀掉她的“人”生存在一起,这个“人”能够洞悉她身体的每一次异动
,作为寄生者,它不会主动离开,它会永远地尝试斗争。
直到她死。
没有处理掉的炸弹,跑掉的白鸦,已经被惊扰的至生科技
章驰突然有点想笑。
她看向自己掌心已经被鲜血浸湿的纱布。
顺利果然是一种错觉。
她就是被挑上了跟死神对阵的角斗场,刚刚只是中场休息,游戏没有结束,不死不休。
怎么会有这样的倒霉蛋。
章驰朝天空呼了一口气,南区的楼太高,反而衬托得天更加高那么高的楼都碰不到漆黑的天,这栋楼只剩下她一个人,天空是摇摇摆摆朝中心区域方向奔去的救火无人机,它们从高空掠过,没有注意到她。
枪声也许惊动到了这栋商住一体的旧楼,但没有人出来查看情况。大部分的灯都已经关掉了。
她感觉自己成了一个非常渺小的点,像在卡斯的那一晚,跟周宇一起在边境线守夜烤火,面对着辽阔的群山,感受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无足轻重。
脚下是刚刚才死在她手中的人。
曾经有很多人跟她作对,他们都输掉了。曾经,她也遇到过很多同伴,奇良,周宇,路雨,乔希,言英成他们产生了交集,像两条有斜率的线,来势汹汹地经过某一个交点,轰轰烈烈的撞在一起,又不留遗踪地奔向各自的终点。
上辈子远得好像是一场梦。
垃圾岛也远得像是一场梦。
那些张牙舞爪的威胁,那些枪声和风声的鼓点,那些交锋的如履薄冰,喧嚣褪去,是一样安静的夜,这里的夜没有星星,这里的夜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他们死在了她手里。
她又会死在谁手里呢
章驰将枪收进风衣,跨过躺在地上的尸体,走下楼,回到诊所,先跟医生交代了保密,医生满口答应,同时将一万的自由卡递了过来。
章驰把卡递了回去“保密费。”
在这个城市,收钱办事更让人放心。
医生收下钱,章驰又问“你知道有什么交通方式去往北区吗”
“北区没有空轨,地铁现在”医生掏出终端查看,“地铁已经停了,而且就算坐地铁,到了检查的口子也得下车。南北区的地铁不互通,你可以坐地铁到南北区交接的桥,叫望江站,再转乘公交,也可以直接坐公交,一样也要转乘,望江站是南区线路的终点站,北区线路的起始站,坐公交的话,从北区过来需要检查,从南区过去不用”
章驰拍照记下交通路线,从医院出来,往最近的公交站走去。
南区的公交都是双层巴士,可以坐的人很多,上车之前需要用身份卡付费一种绑定在身份卡内部的公共交通支付系统,假的身份卡没有绑定主系统,用不了城市公交,公交不能够用现金支付,这种强行绑定公交支付系统的原因是曾经有北区的闹事者在公交车上引爆炸弹。
只有在
南区通过核验的北区人才能够开通公交支付,而那些像她这样,没有卡或者伪造身份卡的人,明显就是来南区搞事的人,就被排除在了公共交通的适用人群之外。
是个很好的预防手段。
在终端上搜索完公交支付的具体内容,车刚好抵达,章驰默默地转身离开用她伪造的身份卡不仅坐不了车,系统还会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