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述捉急地转向阿蛮,他气恼地一跺脚问:“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我说我是东川国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白嘉述!白嘉述就是我本人!”
结果,阿蛮只是掏了掏耳朵,并且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吼那么大声干嘛?吵得人耳朵嗡嗡响。都听到了。太子殿下是吧?什么时候带我进宫?”
白嘉述气急败坏地问:“你听到我是太子,你都不觉得惊讶,不觉得十分崇拜的吗?”
阿蛮再掏了掏自己另外一只耳朵说:“都说让你别吼,耳朵都要聋了。太子殿下就太子殿下,有什么好惊讶,又有什么好崇拜的?!说得好像全天下就你一个太子似的。”
白嘉述:!!!
就在白嘉述如遭雷劈,他那脆弱的自尊心受到一万点暴击的时候,西门接口道:“太子殿下地位尊贵,当你得知他本人就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当然要表现得惊讶和崇拜啊!”
阿蛮却相当不配合地摇了摇头说:“很抱歉,我实在是不觉得惊讶,不觉得崇拜。”
西门马上抢白道:“别说到你好像整天有机会见着太子殿下一样。区区一个武者,别说是太子殿下了,就连普通的皇亲贵胄也不是那么容易见着的。即便是你要见我本人,你也得排长队呢。”
西门说完,还特意假模假样地理了理衣服,弄了弄头发。
没想到阿蛮却嗤之以鼻。
阿蛮想说,自己真不知道是倒了几辈子霉了。出门还尽遇上这些皇亲贵胄的。比如那什么苍狼王,又比如说南荒国的太子殿下,如今的南荒之王南云锦。
可是,不擅言辞的阿蛮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清楚表达出自己根本不愿意见到这些所谓身份尊贵的人。
于是,话到阿蛮嘴边就变成了:“我都觉得那些身份不够尊贵的人,是不是都在排着队,以致赶不上见我了。”
可不是吗?不然怎么解释路上随便一碰就碰到皇亲贵胄的事。那些普通人呢?普通人都到哪去了?
阿蛮这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一出,西门就抓狂了。幸好,白嘉述尚存一丝理智,他及时拦住了西门。
白嘉述看着阿蛮问道:“莫非,你早就偷偷见过本太子?甚至,这一路上你都是有意跟踪我们?”
阿蛮弯下腰盯着白嘉述的眼睛,似乎要深深地看进他心里。
阿蛮警告白嘉述道:“不要阴谋论我。我对你一个小屁孩可不感兴趣。除非……你能把我带进宫里。”
白嘉述被阿蛮这么一激,他当即拍着胸膛说:“带就带,这有什么难的。我父王最疼我了。”说到这里,白嘉述斜睥了阿蛮一眼,然后说:“当然了,我父王也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但是你是我的人!所以呢,别说是带一个,即便是要多带几个,甚至是带一群人回去,也不是问题。”
一帆连忙问道:“那太子殿下也能把我带进宫里吗?”
白嘉述瞟向一帆,然后上下打量着一帆,说:“可以。本太子的人,说带就带。”
西门则深深地看着一帆,他留意到一帆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之后,居然无半点讶异。于是,他越发地防备一帆。
然而,除了防备一帆,西门对阿蛮的事也计较得十分清楚。
西门对白嘉述说:“太子殿下,不若先让她教会你那一招拔剑断水,再带她去见识那宫廷秘典?”
阿蛮眼见西门横插一脚,让自己功败垂成。于是,阿蛮便傲然地说:“我看秘典很快的,但是你们练剑术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若不先带,我便不教了。”
寻常的人,好歹会多个心眼,质疑一下阿蛮千方百计要进宫看秘典的动机。
可是,白嘉述和西门都不是寻常的人。他们长期作威作福惯了,根本就看不清楚这个世界的险恶。
于是,白嘉述当即就同意了。他还特仗义地帮着阿蛮说服西门道:“罢了,让她先进宫吧。反正咱们宫里有更好的练武环境。”
白嘉述话已至此,西门瞟了瞟一脸奸计得逞的阿蛮,他不情不愿的,也只能作罢。
一帆的心思就没有那么单纯了。但是他见阿蛮的动机和他的企图并无冲突,于是他也没有多言。
就这样,白嘉述和阿蛮走在前,西门和一帆走在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东川王宫里走。
走了一小段,行至花丛处。白嘉述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十分浮夸地摘了一朵花,然后突然单膝跪地。
白嘉述对阿蛮说:“鲜花配美人。我漂亮的小姐姐啊!请你接受我的爱意!”说完,白嘉述将花枝衔在嘴里。
阿蛮的嘴角抽了抽,她实在是没办法理解眼前这个人类幼崽为何会突然表现出类似抽风的行为。想来,先前在医馆碰上他被玫瑰花的刺扎到手指,也是这种行为所致。
既然想不通,阿蛮便决定不作多想。她干脆利落地提起尚在单膝跪地的白嘉述,然后说了一句:“你能正常点吗?姐姐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