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我已经同他们说过,吃完再去。”
“哎?”禾晏望向她,“这样是不是不守规矩?”
“什么规矩,”这人说的云淡风轻,“肖家没什么规矩,尽可随意。”
禾晏一怔,且不说从前在那个“禾家”了,后来她嫁到许家,眼睛未盲之前,日日晨昏定省必不可少。因她做女子的时间短,后来又在行伍中呆了多年,许多规矩也不甚清楚,时常闹出笑话,那时候,对于“规矩”二字,每每想起来就觉得头痛厌烦。
如今却有人对她说“尽可随意”。
她偷偷昵一眼对面人,肖珏察觉到她的目光,问:“怎么了?”
“肖珏,”禾晏认真道:“朔京城里,如你这般做人夫君的,应当是头一个,实在是面面俱到,无微不至。”
肖珏嘴角一翘,语调平淡的开口:“当然。毕竟你夫君对你在花灯节上一见钟情,第二日就上门提亲,非你不娶,如果你不答应出嫁,就要跳河自尽。”
禾晏:“……嗯?”
他继续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禾将军驭兵之术炉火纯青,驭夫之术也登峰造极。”
禾晏听着耳熟,这才想起,这不是她在济阳的时候对着凌绣一干姑娘们随口胡诌的么?没想到肖珏居然还记着?
当时胡言乱语,没想到如今肖珏还真的成了她的夫君,只是这话现在听起来,未免就有些不要脸了。
禾晏端起甜浆来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岔开话头:“那个……肖家真的没有规矩么?随便怎么样都行?”
肖珏扫了她一眼:“红杏出墙不行,夜会男子也不行。”
禾晏:“……”
她不怕死的追问:“那要是破了这两样会怎么样?”
肖珏眼睛微眯,淡淡开口:“打断腿,关起来。”
禾晏:“……”
过了半晌,她道:“肖珏,你好凶啊。”
这人望着她,目露警告,“不错。”
……
用过早点后,禾晏同肖珏去敬茶。
先前在肖府已经住过一段日子,禾晏同肖璟夫妇,也不算陌生。喝过茶,白容微拿出一个小匣子,递给禾晏,笑道:“这是原先怀瑾还未成亲时,我和他大哥准备的,今日总算是能送出去了。”
禾晏笑着道过谢。
白容微又看向他们二人,越看心中越是欢喜,要知道肖珏刚被文宣帝赐婚以后,但凡女眷聚会,白容微都能听到许多人背地里说,好端端的肖二公子,怎么就找了一个粗鄙的武女,听得多了,白容微心中不悦,后来再有帖子,就推说身体不适不去了。眼下他们二人走在一起,如同一双璧人,况且谁说女子就要温婉知礼,她见禾晏性情活泼,肖珏这些日子,神情都生动了许多。
又拉着禾晏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肖璟叫她该休息了,白容微有了身孕后,肖璟亦是时时不敢大意。
禾晏捧着匣子与肖珏出了门,往自己院子里走,走到一半,终于忍不住先打开匣子一线,往里瞧,就见匣子里是三支白玉做的发梳,从大到小,玲珑剔透。
“结发……”她一怔。
肖珏侧头看她:“不喜欢?”
“没有。”禾晏把匣子一合,抱在怀里,“非常喜欢。”
这倒比什么金玉宝石一类,更显珍贵。
因着成亲,这两日文宣帝允了假,肖珏可以在府上多呆一日,今日就算是没什么事了。禾晏与他刚走回院子门口,就看见青梅和白果蹲在地上,面前是堆成小山般的系着红绸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