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甘如许啊。
“天佑二十五年,六月廿六,先帝国丧第二日,新帝登基第一日,然君主萎靡不振,早朝未上。卯时,臣与燕骁接到急召,受摄政王之命一同入宫恭陪圣驾,以作开解。”
“一刻钟后,臣二人至龙章宫觐见,陛下抱着一本古朴厚重的书册,眼中无神,目视前方。彼时燕骁不似现在细致,未觉异常。臣心有蹊跷,按下未表。”
“后每日例行入宫,渐能同陛下说上几句话,便与如许有了交集。知晓她并非陛下,而是异世一缕幽魂。也知晓整个华玺大陆都是她捏造出来的故事,臣初听骇然,但她能准确说出所有人不为人知的秘密,以及预知未来。”
阮珩记得与甘如许相识相知的每一个细节,甘如许之后几次穿越他也都立马认出了对方,不论她目的如何抑或有所图,他都自愿助其一臂之力。
“臣祖父阮昇乃当朝唯一一位异姓王,家父英年早逝未承袭爵位,臣得以受封为岐王世子。因祖父寄予厚望取字儒誉,然臣愚昧无知游手好闲,被京都众子弟笑话“盛州有个阮儒誉,书中自有颜如玉”,只有如许从未对臣有过半点嫌弃,她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朝一日你定能儒雅风流、誉满古今!”
“是臣该谢谢她才对。”
阮珩深深凝望碑文,“如许与臣定下半年之约,臣已等太久,可她至今未归,不知是否被天下盛景绊住了脚流连忘返。”
“祖父驾鹤西去,臣在京都了无牵挂,是以臣欲辞官去寻她。”
“如许穷尽全力都无法改变的结局,陛下在慢慢改变,但前路艰辛,万望陛下当心。”
“山高路远,有缘再会!”
最后一句,是对昔日旧友容云期所说。
她虽是女儿身,但十几年的交情,不是说变就变的。
容岑心情沉重拐去了长乐宫。
每次她去,最热情的非江汀莫属,今儿也不例外。
但对方左顾右盼盯着她身后看了半天,见某人没跟来,笑得便没那么殷切了。
“江祁奚已回南浔。”
“好吧。”
江汀焉了吧唧地坐下,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容岑,怎么看怎么不得劲。
之前光看女鹅她就欢喜地不得了,可尝到嗑CP的快乐之后,单人秀变得没什么吸引力。尤其是女鹅女婿这种纯爱却充满张力的CP,平淡的互动触发奇妙反应,不落俗套,很对她胃口。
容岑没说什么,书阁取了本古史翻看。
反倒唐蕖啧啧两声:“善变的女人。”
江汀转移话题:“思思又哪去了?这野孩子,一天天的,满宫乱跑。”
“好像是收信去了吧。”贺春咬着金子,含糊不清道:“她最近结交了个笔友,日日书信来往,写得可勤快了。”
徐婧代为补充:“平素喊她练字帖都没这么认真。”
江汀脑中警铃大响,她下意识感觉不妙,“该不会是早恋了吧?”
又连问几句:“那人谁啊?男的女的?你们知道他们都聊些什么吗?”
可谓是操碎了老母亲的心。
徐婧贺春唐蕖皆摇头。
她又把目光投向慵懒的虞贵妃,后者悠悠然伸了个懒腰,“瞧着不像。”
这知道内情的语气,引得众人齐刷刷侧头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