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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 愿望（第2页）

透过他的眼睛，静坐在奇界脊背上的白因微微扬起嘴角，似有些欣慰。

没有找马车，也没有通知任何人，日暮时分，两个人一前一后，踏着那些饱经摧残的山道朝着山下的海祝城走去。等到那短暂的勇气和激情消散，奈奈似乎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只是眉眼中多了些小女孩的羞怯，她没有牵万篱的手，只是在前面默默地带着路。

方思锐就跟在他们身后几步之遥，只不过万篱没有感知到，奈奈也没有察觉。

那些新来到城里的人大多居住在山下靠近穹顶的地方，现在的海祝城已经有了简单的夜市，虽然卖的都是些不方便在白天出售的珍贵药物、防身武器之类，却也让这座城市多了些烟火气息，而这些也是奈奈和方思锐他们这半个月来辛苦促成的结果。

大多数有人居住的房子已经被修缮好了，只是因为实在找不到葬鸦，城里的尸体被人送到海上喂了鱼，此外，清洁工作和疫病的防治也在逐步开展，城市的可供居住的部分和新修的街道每天都在向外拓展，而因为短时间内没有赋税，所以来城里的人也很多。

奈奈已经半个月没有离开过穹顶了，所以，除了最初上山的那些之外，几乎没有人认识这个年纪轻轻便掌握大权、打跑南禹城大军的女孩，这让她觉得很自在。

他们在一家极不起眼的小店铺买了点吃的和旧时剩下的小烟火，走走停停，不时勾着手，滋滋有味地回想着先前在山上那段让人有些微微发眩的时光。

奈奈要求以后必须要由万篱主动牵着自己的手，她才不管咒术师以前是不是做过这些，或许是因为觉得先前实在是太过主动太丢脸了些，女孩表现得有些强硬，于是万篱第一次搂了女孩的肩膀，对于他们来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崭新的，很特别，也很值得纪念。

就像是酒店里那些落魄的歌手唱的那样，未来遥远，尽管珍惜眼前。

“如果待会儿我在城外睡着了的话，你会背我回去吗？”

“我绝对会把你叫醒”，万篱揉着女孩的脑袋，趁着夜色欺负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女孩，黑暗让两人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情，却都可以清晰地听见身边的说话声，他们很小心地勾着对方的手臂，离开海祝城明媚的灯火，站到了那些倾斜尖碑的正下方。

这里有近百米高的峭壁，下方是泛着粼粼波光的环形海岸。

“以前我在外面玩累的时候，都是父亲把我背回去的。”

“我可不是来当你的爸爸的”，万篱笑着，伸手勾了勾女孩的鼻子，手指在空中发出一声轻响，像是火柴擦亮的刹那，烛焰大小的光点在简单古陆语的簇拥下慢悠悠地浮现出来，在两人身边晃动着，随后飘到了那些古老的尖碑上，照亮了刻画在上面的文字。

万篱想起自己还没有看过断章之书，只不过现在的未来，似乎也没必要那么急着知道了。

他们没有看筑石上的文字，奈奈拿出先前买来的焰火棒，在那簇火光中点燃，开心得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虽然他们眼前的世界依旧是沉重艰难的，但今天发生的事情，此刻焰火迸发出的灿烂火光，就像是那渺茫的希望一样，让两人肆意敞开心扉。

方思锐踏着地面上几具乌鸦的尸体，默默地关注着两人。

“啧，感觉你们好傻啊……”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响起了某人的评论，万篱和奈奈转过头，只见月猴和迷森正在夜色中缓缓朝两人走过来，后者是刚刚认出了他们，这才将离鞘的短刀收了回去。

“没等来某人的抱歉也就罢了，居然还要一个病人满山地找你们，而你们呢，跟个小孩似地跑到这里玩傻里傻气地玩焰火，居然还能笑得那么开心……”

奈奈顿时羞红了脸，揪着万篱的衣服说不出话来，万篱也很尴尬。

“你们……到底瞒了我们多久啊？太不仗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