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会来,我知道你早晚会来找我。
看到覃小竹身着素色衣服、外披男式黑色风衣走进病房,周雪娟竟然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显出几分莫名的激动,朝着覃小竹主动迎过来。
覃小竹环视房间,另一张床铺得整整齐齐,看来病人请假回家休息去了。离开了莆田系的合作资本,胸外科的病人明显减少。她沉下脸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
因为你好奇呀,因为你放心不下呀。
好奇什么,放心不下什么?
好奇?我们都和郑亦梵相好过,为什么乳房都产生了病变?你习惯于为他人着想,又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自然放心不下我这个特殊病友。
你想错了,覃小竹低声严厉地说,我没有那么好心,对情敌更不会心慈手软,跟我走。
要是我不走呢?周雪娟扭了一下曼妙腰肢,鄙夷地斜了覃小竹一眼。覃小竹握着一把黑色手枪抵着她细腰,将她手臂反剪到身后,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周雪娟没见过这阵势,还以为她和郑亦梵的事让覃小竹知晓了,吓得脸色大变,哭丧着脸哀求道,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嘛,我和郑亦梵断了,一直没有联系,最近联系了两次,就是聊聊天,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覃小竹一愣,心想郑亦梵真有这一出啊,这女人也太胆小了,一唬一吓,竹筒倒豆子抖得干干净净。她差点扑哧笑出声,赶紧抿嘴绷脸低声喝道,
有没有事,跟我走,三头对六面,对质清楚。
对质就对质。周雪娟心中无愧,见绕不过这坎,反而胆壮,冷冷地说,外面天寒地冻,总得让我把大衣穿上吧。
覃小竹把周雪娟墙前,见周雪娟准备拿铁锈色大衣,挡住她的手,将红色大衣取下,披在她身上,又将红色围巾递给她,这个,围上。
你究竟干什么啊,连别人穿衣都要干涉。周雪娟意识到了恐惧,身子一颤牙齿格格响。
覃小竹枪口顶着她后背,翻过男式大衣帽,盖住鸭舌帽,将额头墨镜压下来,透过卫生间的门,照了照里面的墙镜,整个黑社会老大派头。把头一甩,示意周雪娟出门。周雪娟跨出门的一刹那,意识到了危险,腿一软,几乎跌倒在走廊上,覃小竹用力抓紧她手臂,低声吼道,注意脚下。周雪娟眼珠儿溜溜转,观察走廊上有没有医护和病人。长长的走廊空空荡荡,她眼里流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
下到一楼,电梯门刚打开,覃小竹猛地用力推周雪娟,周雪娟不曾提防,向前一个趔趄,差点一个狗扑屎。覃小竹及时抓住她,将她半提半推弄出医院大厅。等电梯的人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回事,看得目瞪口呆。
覃小竹走到医院门口,敏感地觉察到她们已陷入无数锐利眼光的注视中,抓住周雪娟肩膀迎着监控徐徐而行,眼看走出监控范围,覃小竹心情极度焦急和失望,不得不停下来。
周雪娟感觉到了害怕,哭泣道,求求你,小覃妹,我和郑亦梵真的没有什么。
覃小竹正在气头上,左手提起周雪娟狠狠一抖,少啰嗦,等会儿什么都会弄明白。
覃小竹决定实行第二套方案,扬手招出租车。这时,手机铃响,郑亦梵打电话过来,说刚看到她留的短讯,这么做太冒险了,不值得,我劝你立即停止行动。
不可能,你骗我,你明知道一切,却不告诉我。覃小竹心想,她原本有机会阻止他的,如果金戈刚来南原,你就阻止他,事情就不会落到这么糟糕的地步,也就不会无可挽回。
你听我一句,行不行?
不行,他走得太远了,回不了头,必须断然处置。覃小竹狠心挂掉电话。
周雪娟以为覃小竹为她的事和郑亦梵争吵,听到断然处置几个字,吓得全身哆嗦。见出租车停在面前,有机可趁,她奋力挣脱覃小竹的手,转身逃跑。覃小竹何其警觉,一个箭步上前,将周雪娟勾倒在地。周雪娟扑通跪在地上,瞌头告饶:好妹妹,好妹妹,求你放过我,天地良心,我和你家郑亦梵都是过去的事。
上车吧。覃小竹右手握枪,拉开车门,左手将周雪娟提起,塞进出租车。出租车司机看到这情势,吓得眼睛发绿,战战兢兢地问,大,大哥,去哪里?
河滨公园。
周雪娟听了,知道这场劫难逃不过去,脑袋咚地磕到车窗上,晕厥过去。覃小竹心怀愧疚,有心安慰,又担心精心设计的圈套被看破,计划落空,只得硬心将坏人继续扮演下去,狠心地道,周雪娟,你这个婊子,谁叫你曾经和我老公相好,只能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