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现在去哪儿?”
“去医院。”她担心他腿上的伤,想了想又变了主意,“去公寓。”
哪有第一次见面就带男人回家的?
闻此言,许洲诧异地转过头看一眼林云浅,脸上刻四个大字——“这人是谁”,林云浅做头痛扶额状,示意许洲在前面路口左转,重复一遍,“我家。”
她知道这样做在许洲看来,很破例,不过今晚情况特殊,破例就破例吧。
把他们送到家,许洲仍旧不放心,离开前再三叮嘱,“记得打电话给我,虽然这来路不明的人受伤了,但就把他搁在沙发上过夜吧,不许他睡你的床。”
“还有,你腰上……”
“打住。”林云浅抛给许洲一个白眼,这人真担得起工作室接单员兼客服,罗里吧嗦个不停,“我心里有数。”
事实是,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之所以把这人捡回来,不过是遵从内心,想要报答他的搭救之恩。
接下来怎么办,她暂时还没想到。
如许洲所说,将病号安置在沙发上,林云浅在对面坐下来,轻手轻脚用碘伏给自己腰上的那道皮外伤消毒,从山坡滚下来、撞到大石头那一下瞬间划出一道口子,简直是生猛的疼。
不过在消毒、上药的过程中,林云浅一直忍着没发出任何声响,因为这点伤,和比起小时候在谭兰兰那里受过的虐待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倒是她的救命恩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从进屋到现在,一直双眼紧闭。
看不见?
瞎子?
林云浅坐不住了。
“你刚才说你眼睛看不清,怎么回事?”
“石灰。”
乍然听到这两个危险字眼,林云浅手上没停,极速处理好自己的伤,凑上前去,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是生石灰,眼角膜严重充血,我先帮你拿清水冲一下,再上点药。”
“谢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
她问她的,对方俨然又昏死了过去,愣是一句回答都没有。
林云浅郁闷,起身打了盆水,快速冲洗了几遍眼睛的同时,顺便帮着他把脸洗了。
脸上的泥巴尽数褪去,一张刚硬的面庞曲线极具侵略性地闯入到她的视线之中,林云浅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
五官硬朗,组合在一处有如大师杰出的雕刻之作,掠过浓眉大眼不提,光是那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就彰显出一种睿智、沉静。
和格外的冷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