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和孙虎、罗斌在红焖要肉馆,苏易最后两瓶过期的茅台已经喝了一瓶,孙虎扯下酒瓶上的红色细绸带,把罗斌面前那个小玻璃杯给倒满,然后给苏易倒酒。
罗斌今天有点沉闷,端起孙虎刚倒满的杯子一口下了半杯,把酒杯往桌上一顿:“苏易,你这两年从边缘时光,到360°再到现在的厨艺擂台,不服来战,搞得闹哄哄的,到底挣到钱没?有这两年的时间,干点别的,踏踏实实挣点钱,把账还了不行吗?瞎折腾。”
苏易没有说话,而孙虎正给自己杯子倒酒的手却停了下来,“苏易,我也觉得这两年你东一下西一下的,啥子事搞得正热闹,又抽身走人。你是练家子,有一句话你肯定知道,千招会不如一招精。我也觉得你该静下来做一件事,三扒两下把自己的事给整利落了。我们都是快退休的人了,你还想咋子?”
“今天的视频你们看了没?”苏易也不和两人碰杯,自己端起酒杯下了一大口。
“就是今天的事,你还把陈雪给拉进来了。苏易,我知道陈雪可能看你的面子,不要钱或者象征性地收一点。但值得吗?而且,你这样,也坏了规矩,用你们练家子的话说,不讲武德。人家陈雪现在的出场费应该不低吧,你这一整,等于是从人家陈雪的钱包里掏钱。”罗斌今天好像对苏易很有意见。
“现在比钱更难挣的是啥?这些年,一直在债务中挣扎,如果说对挣钱的欲望,我比你们两个加加起来都要强烈。因为只有真正负债,才知道无债一身轻有多清爽。但是,在现在人们都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的时候,挣钱有多难,打个比方,比谋财害命还难!谋财害命,大不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一命抵一命,甚至一命抵多命。但挣钱,一旦失败,被拖入泥潭的可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就像你们,我们是朋友,是兄弟,但你们,也同时是债主。虽然,”
“少转移话题。如果不是朋友,不是兄弟,哪个想当你的债主?”孙虎没等苏易把虽然后面的话说出来,直接打断了苏易的话。“我们两个的钱,你就当没这回事。也不影响我们的生活,但其他人的钱呢?苏易,你有那么多朋友兄弟吗?”
“没有。也许,还能称为朋友兄弟的,也就只有你们两个了。今天话说到这了,我也说说我的打算。”苏易说到这里,端起酒杯招呼二人碰了一下。
“我们之间,我借你们的钱你们没当一回事,是你们对我的情谊与包容,如果我不当一回事,就是对情谊的亵渎。欠债还钱,我总不能拿情谊来还。但这些年,不是没想过通过官场人脉弄几个项目,那样,也可能现在我已经把债还清了。刚才我说挣钱比谋财害命还难,是因为通过那些关系挣钱的话,很可能会祸害其他人。这么说吧,我找云岫要项目,或许能要到一些,但如果一旦被举报,被查,会是什么结果,不说你们也清楚。我现在欠的是钱,但到了那个时候,我欠的可能就是命,不是简单的生命,是一个有前途的官员的政治生命。而且,那样挣到的钱,很可能也没命花,你们也知道,那样的事一旦出了,是要追赃的。现在是法制社会,债务不搞连坐,但一旦进监狱,却会连累家人子女,至少,子女不能再考公务员。所以,这些年,有人拉我合伙,有人找我合作,但我都没有,是没敢越过这个雷池。”
说到这里,苏易自己又喝了一大口。
“而不这么做,我又该怎么挣钱?抛开这些关系,我一无所有,就算想去开网约车也不行,过不了。这个我试过,征信被拉黑的人,开不了网约车。至于网上说的摆地摊还清债务、做自媒体一年挣几十上百万,地摊我没试过,自媒体却一直在做。的确可以挣一些钱,但也只是维持生活和最起码地还一些钱。在做边缘时光的时候,当时一条视频赚上一千块钱的时候,你们知道当时我有多激动吗?比当年重组天河集团,改制木江宾馆的成就感还要大,甚至在那一瞬间,我觉得靠边缘时光我就可以带着那几位一起混顶流的负债人上岸。可后来,自己也渐渐冷静下来,做自媒体,哪有那么多爆点?快餐时代,人们的新鲜感保持不了一个月。后来我还写了一首诗,其中有两句是,后浪每逐前浪死,去者留与来者吟。说的就是这种现象,还用不着等到前者去,后者来。你还没有唱罢,有人就急着登场了。”
苏易再次停下来。罗斌和孙虎相互看了一眼,却没有说话,他们等着苏易的下文。
“从边缘时光到360°,再到现在马上上演的不服来战,你们知道在别人看来我赚到了啥吗?赚了个酒足饭饱!”
苏易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羊肉,呲溜一声吸进嘴里,大口嚼着,仿佛这块羊肉就是他赚到的收益。
“那你图啥?还把陈雪给拉进来,陈雪缺酒足饭饱?”没怎么说话的罗斌问。
“不,我看到了这个时代需要快餐,很多人在从事快餐行业。”苏易没头没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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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买盒饭?”孙虎没好气地说。
“有那么人做盒饭了,我拿啥去竞争?而且还都是大投入,动辄几百万千万地烧钱,我有资格去争吗?”
“苏易,说人话。”罗斌已经听出一点苏易的想法。
“马斯洛在需求层次论中提出,人的需求是阶梯状,当生存需求被满足后,人就会追求更高的需求。从物质到精神。现在人们没事就刷手机,虽然知道是电子鸦片,但很多人已经上瘾了。”
“直接说,你想做啥。又不是喊你答辩论文。”罗斌再次打断苏易。
“给快餐店提供食谱和配方。”苏易不再绕圈子。
“我没听明白,或者说听了个半梦半醒。你还真想做盒饭生意啊?”孙虎在工作上习惯直奔主题,像苏易这样,啥都拿比喻说事让孙虎很不习惯。
“这么说吧,有一个产品有很大的市场需求,而这个这场,很多人都看到了。于是,大家都投资办工厂,而我也看到了这个市场,但我没有办工厂的钱。但恰好,我有技术,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办?”
“去找一个有实力的老板,当技术总监。”孙虎回到了苏易的轨道上。
“但当一个工厂的技术总监,老板能给我开多高的工资?”苏易看着孙虎问。
“那你的意思是,一个技术卖给几个老板?这样恐怕有点不讲武德。一女多嫁最后会有很多麻烦,而且,老板都是人精,先就会跟你约定技术一旦买了,就成了老板的无形资产,再转卖,那就违约了。
“刚才我说的是快餐店。不是一个特定的产品。一门技术,可以设计多个产品,而每个产品只买给一个老板,这还有问题吗?”苏易问。
“这个,应该没问题了。”孙虎点了一下头,但还是没完全明白苏易到底要做啥。
“苏易,你说的是文化快餐,而你想做一个自由策划人?”罗斌已经完全明白苏易的想法。
“是的。从边缘时光开始,我是自己在开快餐店。需要场地,人员还有启动资金。而这些条件,我都不具备,或者说不完全具备。我现在的情况,只能做出力不出钱的事,而替别人策划,让别人去经营,才是我唯一能做的。所以,这次做不服来战就是对自己的之中想法的检验。”
“但还有一个问题,这种老板并不好找,策划费不低,就我知道的,几万到上百万的策划费不是谁都可以拿出来的。”罗斌在做审计的时候,不是没有遇到过在账上摆上百万策划费的账本。这样的客户,基本是那些国营大企业,或者上市公司。而做这些策划的公司,也都是自身的品牌策划企业。苏易单枪匹马,怎么和这些品牌策划企业竞争。
“从边缘时光开始,我除了赚了个酒足饭饱,唯一有用的收获,就是赚了一些名声,而且这名声,还是网上的名声。何况,我的目标,不是那些财大气粗的央企国企,契科夫说过,大狗要叫,小狗也要叫!所以,我的目标市场是那些小微企业,或者说小老板。他们也需要做品牌包装,这就是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