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鹏递了块毛巾过去,看着面前那个灰头土脸,头发油成一缕一缕的“乞丐”,忍不住瘪嘴吐槽了一句:“哥你这就差个碗跪外边了……”
“乞丐”瞪了他一眼,接过毛巾狠狠擦了擦,结果脸上的油渍干了擦不掉,从乞丐转身成了土著。
骆鹏掐着自己的大腿不让自己笑出来,死咬着自个的下唇还不忘继续作死:“哥我身上还有五毛,以我们的交情我可以撇一半给你一人买一个碗……嘎!”
林归一巴掌拍在了他脑袋上。
张兴继续啃着饼坐在一旁看戏:“哟,咬到舌头了,我说你迟早断舌头!”
林归白了他两一眼,径直坐到小桌前吃馄饨。
累了一天,他肚子空空,大碗馄饨很快就见了底,连汤都没留一点。
骆鹏捂着脸“哎呦哎呦”了半天,龇牙咧嘴地坐在了林归边上。
他垮着脸凑近,眼尖地瞧见林归的裤子上挂了个零件的金属片,“锅,里裤几丧有东西,窝帮里弄掉(哥,你裤子上有东西,我帮你弄掉。)”
还未等林归反应,他眼疾手快地捏着那片片一扯——
“刺啦——”
长裤瞬间变成夏日大裤衩。
哦豁。骆鹏想。
哦豁。张兴想。
“……”林归无言地看着骆鹏手里的半块布料。
骆鹏眼前都开始闪走马灯了。
笑话,他跟归哥从小一个乡里滚出来的,能不知道他当年村中霸王的称号?
骆鹏面带微笑地看向窗户,平静道:“归哥,临死前,我想留篇遗书。”
“滚。”林归不耐地拽住他的皮带,“脱了给我,老子还有活。”
骆鹏嗷嗷直叫:“别啊哥,才来厂子没多久,我不要被罚钱啊!”
“那你给哥再买套衣服啊。”张兴乐的不行,他们都是刚来一中到这兼职的,哥们身上多少子全都心知肚明。
这工服第一件免费,后面都要买,老板精的很,布料选的粗糙易破,以此来杀熟。
骆鹏刚上厂哪来的钱,有点米子都炫在了嘴里了。他死死护住裤腰带,脸涨成了猪肝色,“哥,这是底线啊!”
张兴瞧他这乱说话的嘴终于得了报应,于是帮衬了一句:“这边上菜市里有个裁缝铺,价格便宜的,就是老一批他们经常去的那家。”
“诶对对对!哥你去那边补衣服吧!”抓住了救命稻草的骆鹏赶紧附和,还添油加醋道,“听说那小绣娘漂亮的一塌糊涂!”
林归皱眉,伸手从他裤口袋里掏了两张纸票晃了晃:“费用我收下了,记得把那辆车收尾做了。”
“啊……我今天还想去游戏厅呢……”骆鹏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