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去时,他的脑海里定格在小时候。那时候还没有大旱,还没有饥荒,他开心地和大哥、四哥在村里田埂上,比谁尿得远。
当然还是大哥尿得远。
李北辰冷冷地讽刺道:“挫骨扬灰。”
抱起睡得正香的江月白回到了车上。留下其他人打扫战场。
坐着车,怀里抱着江月白,两人相互依偎着回了紫禁城。
这辆车是一辆新车。来的那辆已经被烧成了一堆炭。
但里面的装饰跟原来一模一样。
在此之前,他还以为父皇是位明君,虽然总有这样那样的灾害战争,但总体而言,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国泰民安。
如今看来,好像并不如此。
也许这是朱门的酒肉臭,是被屏蔽了的圣听,咫尺之内看到的繁华。
竟然连科举这样给国家选拔人才的国本制度都被权臣们所控制,充满了血腥和腐败。
他无比的压抑、愤怒和心痛。
想要治理好一个国家,做一个伟大的皇帝。让国家繁荣,百姓能安居乐业,不至于饿死街头,落莽为寇竟如此之难!
抱着江月白,闻着江月白身上的气息,李北辰心中的郁结渐渐地平息下来。
他紧紧地握着江月白的手,心中对身边的这个女子充溢着感恩。
“皇上~~”江月白忽而醒来,软绵绵地揽住了他的颈项。
“月儿,”李北辰低头吻了下江月白的唇,“你睡得好香啊。”
“是啊。有皇上在身边就是睡得香,”江月白娇娇柔柔地说道。
李北辰笑着抚摸着她的眉眼:“今晚多亏了你,月儿。那般危险。”
为了能看见江月白与自己在一起时的模样,他命人在车里放了一颗夜明珠。
此时,莹白的柔和的光照在江月白脸上格外好看。
江月白挑了下眉,笑意满盈,目光直视着李北辰:“为皇上分忧甘之如饴。”
笑着搂住李北辰的腰:“其实哪一日不危险呢?臣妾说过的,只要跟皇上在一起,臣妾什么都不怕!”
“月儿。”
李北辰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谋逆之人在下一盘大棋,接二连三的失败,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江月白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攥着李北辰的手,似乎在沉思之中。
或许就连今夜之事都在谋划之中。
也许就对方看来,成功了固然好。
但失败了,牺牲韩仲载,把从朝堂到地方的脓疮掀开来给李北辰看,让他胡乱开刀,大批处置群臣,导致朝纲动荡,自乱阵脚。
就在朝堂大规模换血之时,再借机掀起大规模的农民暴乱……
“月儿你饱读诗书,见地深刻,你的看法如何?”
确切地说,这个话题,皇上没有几个人可以聊。
江月白举起小拳拳,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捶在皇上的胸口上:“皇上又在笑话臣妾。臣妾哪能妄议国事。”
捶完,江月白差点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