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说啊,我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
陆昱瑾咄咄逼人的态度,终于激怒了陈昊泽。一向温和的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怒意,挪动脚步,用高大的身影像老鹰护崽一样将林小烛护在了身后:“帮我说话怎么了,犯法了还是违背道德了?陆先生,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一点儿?”
没想到他会突然间站出来说话,陆昱瑾冷眸危险的眯了眯,尤其在看到陈昊泽身后的林小烛时,眸光愈发的沉厉。两排牙齿紧紧的咬了下,狠狠的磨了一磨。开口时,周围一下子布满了火药味儿:“我管的宽?林小烛是我的情人,我为什么不能管?倒是你,算哪根葱?”
他好像沾了火的爆竹,一点就着。可陈昊泽好像一点儿害怕的意思都没有,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情人?这种话,陆先生也说的出口。靠钱和肾源威胁小烛,用令人不齿的手段把她束缚在身边,给她无尽的耻辱和折磨。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陆昱瑾眼里全是火苗,一脸阴鸷的瞪着眼前的人,拳头捏的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要冲上来,把他捏个粉碎。
“别说再说一遍,再说一百遍,也没问题!”陈昊泽一脸倔强,固执的回视陆昱瑾:“我虽然算不上什么葱什么蒜,但至少对我自己、对别人都坦诚相待。喜欢小烛的心情,我从来都不藏着掖着。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堂堂正正的追求她。不像某些人,只会搞些卑鄙的手段,在背地里做手脚,甚至还在一条项链上下功夫。”
他话音刚落,陆昱瑾就像是一只豹子,一下子朝他扑了过去,伸手就揪住了他的领口。
“姓陈的,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陆先生这是恼羞成怒吗?”陈昊泽憋了几天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好像所有情绪都找到了突破口。
他送林小烛的项链,被还回来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之前那一条,而是一条相似的,但比之前那条要贵上要几倍的项链。林小烛没有发现,但他一眼就看了出来。想来想去,只能是陆昱瑾做的手脚。借此告诫他,他陆昱瑾比他要有能力、有财力、有身份,以及对林小烛的志在必得。
一个光有钱而没有真心的人,怎么配得上林小烛?陈昊泽就是要和他拼一拼,哪怕你死我活,也绝不能让林小烛受到一丁点伤害!
另一边,见两个人扭在了一起。林小烛吓了一跳,连忙冲过去,挡在两人中间:“你们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她伸手去扒陆昱瑾的手:“你放开陈医生!”
殊不知,本来就在气头上的陆昱瑾,愈发被激怒了。
“我要是不放呢?”
不放?林小烛默念了下这两个字,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陆昱瑾抡起胳膊,一拳朝陈昊泽的脸挥了过去。
不久之前,在医院露台上那一幕和这一刻悄然重合,林小烛止不住发抖,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扯开了陆昱瑾。学着陈昊泽之前的样子,护在了他面前,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她眼眶发红,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陆昱瑾,你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说回来就回来,一见面就打人。太过分了吧?拿我当什么?”
她虽然力气不大,但是被她这么一推,陆昱瑾脚下一晃,心口像是被剜了一刀。他捏了下拳,冷冷的看着林小烛:“刚才帮他说话,这会儿帮他推我。林小烛,你又拿我当什么?”
“当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林小烛好气又好笑:“你拿我当情人,我自然拿你当交易对象。难道你还指望我对你有别的想法?”
这句话分明是陆昱瑾常说的,可是这会儿从她嘴里说出来,他才感觉到这话有多么伤人。他俊脸一沉,眯着眼睛刚要说什么,就听林小烛梗着脖子,淡淡的说道:“陆昱瑾,我受够你了。”
如果刚才那番话,像是一把刀。那最后这一句话,就像是一颗子弹,直击陆昱瑾的心脏。
他大脑空白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林小烛说的什么,又气又怒的结果,竟然是笑出了声来:“受够我了?”
“对”,林小烛一脸疲惫:“我是个人,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不是木偶也不是玩具,会高兴也会难过。在你身旁的时候,被你讽刺挖苦,无时无刻还要担心你阴晴不定的脾气……我真的受够了。陆昱瑾,我们结束交易吧。”
“结束?”陆昱瑾浑身上下都紧绷着,铁拳紧紧捏着,每个骨节都泛着森然的青白:“林小烛,我记得我早就告诉过你。游戏的规则,我来制定。开始还是结束,都得听我的。你现在告诉我你不想玩儿就不玩儿了?谁给你的胆子?给你五个数的时间,把刚才的话收回去,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语意里明显的威胁和警告,听得人心神一颤。即使不抬头,也能感觉到他灼然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的脸。偏偏这时候,陆昱瑾开始倒数了:“五、四……”
林小烛整个人都僵硬的不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正在这个时候,手腕被一只大手覆盖。陈昊泽把她拉向身边,冷冷的对陆昱瑾说道:“陆先生,你到底要幼稚到什么地步?卑劣的把两个人的关系用游戏的方式来界定,伤人伤的还不够吗?不用小烛回答,我就可以代替她告诉你。结束就是结束,一切后果,我可以替她承受。她欠你的钱,我会帮她还给你。肾源,我也会帮她重新物色。所以,请你马上离开,不要再纠缠她了。”
他说完,本以为陆昱瑾会勃然大怒。然而,他只是淡淡的扫了眼林小烛,低低问道:“你也是这么想的?”
林小烛脑海里忽然间涌现出这几个月来,所有事情,所有片段。
他挖苦她,讽刺她。他说的那些难听的话,伤人的话。他的不告而别,他的忽然出现。
一时间,委屈又酸涩的滋味海啸一般涌上了心头。
她眼圈儿一热,沉默了半晌,才点了点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些事跟陈医生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觉得累了。陆昱瑾,欠你的,我会还给你的。我不想做你的情人了,交易取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