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会嫌弃。
裴素心翻翻眼睛道:“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不是这话,你到底是个女人,跑到这种地方实在不安全。”他又看向叶璇玑道,“这位是?”
叶璇玑正要上前行礼,裴素心从鼻子里冷嗤一声道:“你装什么装,明明就知道她是谁。”
晋王知道裴素心的性子,并不与她多计较,只讪讪一笑道:“叶良娣,别来无恙。”
叶璇玑从裴素心口中得知,当年她在寒山救的少年就是晋王,她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牵扯,福了一福淡声道:“妾身见过晋王殿下。”
晋王刚想提起旧事与叶璇玑套近乎,裴素心忽然硬梆梆的问道:“你怎么突然良心大发现,跑到这里来设粥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裴素心的话说的很不客气,弄得晋王更加尴尬:“大姐这话从何说起,我见这些难民可怜,想着……”
一语未了,小校急慌慌跑来回禀说:“殿下,不好了,那些难民闹事了!”
晋王脸色顿时一变,忙告辞离开。
裴素心立刻拉住叶璇玑:“走,咱们也瞧瞧去。”
原来是晋王施的粥都是霉米,里面还掺杂了许多沙子,引起共愤,难民群起而攻之,与施粥将校发生冲突,差点将锅都砸了。
裴素心不由冷哼一声:“我还真当他好心呢,原来还是个烂了心肝的黑心肠!”
她的声音虽不高,却清晰地传进晋王耳朵里,晋王本想着能在叶璇玑面前表现一番,谁知立刻就被狠狠打脸。
他羞愤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了,听到裴素心毫不留情的讽刺之言,更是恼羞成怒,拔刀怒指当中一个将校。
“你是怎么办事的?本王调了一万五千石粮,都是好粮,粮食呢,在哪儿?是不是被你个王八羔子贪了!”
将校完全懵了:“卑职冤枉啊,若卑职贪了一粒粮食,叫天打五雷轰!”
晋王暴怒,青筋凸出,眼睛发红:“那粮食呢?粮食在哪儿?”
“卑……卑职实在不知道。”
“废物!”
晋王暴喝一声,举起长刀直接砍下了将校的头颅,鲜血顿时喷溅而出,头颅滚了两滚,滚到裴素心脚下,裴素心只感觉眼前弥漫起一阵血雾,仿佛她又回到了留梁。
那群人,拿驯奴们的头颅将马球,还强逼着将她抱上马,握住她的手,一起打马球。
她吓得几乎要晕死过去,他们却大笑着威胁她,若是她输了,就砍下她的脑袋当马球。
更令人羞耻的是,那个人用头颅做酒壶,强行将酒灌到她嘴里,然后疯狂地凌辱她。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叶璇玑什么都看不见,急得伸手摸索:“公主姐姐,你怎么了?”
难民们也吓坏了,哪里还敢闹事,一个个缩到旁边瑟瑟发抖,当中有几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孩子的家人怕哭闹声惹恼晋王,飞快地捂上孩子们的嘴。
晋王想邀买人心不成,反臊了一鼻子灰,气得还想杀人,见裴素心吓晕了,他一下子惊醒过来,立刻吩咐人将裴素心和叶璇玑送回公主府。
裴素心在昏迷中不停地做噩梦,浑身大汗淋漓,一时惊叫,一时哭泣。
叶璇玑想要叫醒她,她像是被可怕的梦魇镇住,怎么叫都醒不过来,想到她最爱睡棺材,吩咐人将她放进棺材里,她才睡得稍稍安稳些。
晋王因为此事被皇上叫到御书房痛斥,出来时见到太子不由火冒三丈:“三哥真是好手段,偷梁换柱,拿我的东西去做你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