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眼泪珠子,不要钱似的从两颊滑落,嘴里尝到咸苦的味道。
嘴巴又努力合上,瘪着唇哭,呜哇呜哇的。
刑赫野一时无言。
肆意敞着的长腿,不自觉微微收敛几分。
他从来没看过哪个女人是这么哭的。
哇哇的,像个小孩子。
刑黛家的小土豆才这么哭。
小土豆才四岁。
刑家三公子长这么大,从来肆意妄为,这是第一次觉得良心有点不舒服。
他直起身,伸手在桌边有些生疏地扣了扣。
“夏小梨。”
夏小梨陷在生活悲惨未来无望的情绪里,哭成地里的小白菜,没反应。
刑三爷手指蜷了蜷,起身半蹲到桌边,又屈指扣扣两声,瞧着跪坐成一小团的哭包,语气也放得少有的温和。
“雪王?”
夏小梨哭声一卡,堵塞的鼻子差点呼出一个大鼻涕泡。
三爷再接再厉,状似不经意道:“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商量。”
夏小梨哭声变小。
她迟疑地放下手臂,抬起头,一双红彤彤的杏眼,兔子似的,肿起的眼皮纤薄绯红。
水汪汪的,含着小心翼翼。
“怎、怎么商量?”
刑赫野感觉心口被一只飞兔腿踹了一脚,有点酸浸浸的。
夏小梨看着面前的新版契约,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真的吗?”
刑赫野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掌心朝外一抬,大方道:“签了,这些钱都不用你赔了。”
夏小梨用手背抹了把还湿漉的眼睫,抓起笔就唰唰端正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刑赫野挑眉:“不考虑考虑?”
夏小梨摇摇头。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只是在“互不干涉私生活里”加了一条,“契约期内,乙方不得与任何第三方交往或发生性关系。”
这乙方嘛,当然是夏小梨。
不过,对于夏小梨而言,这简直比呼吸还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