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已经破了,只能挡一些小鬼,招鬼也就没有必要。
院子里有七颗槐树,都说万事成双为好,但七字代表的阴气和四不相上下。所以只要砍掉一颗,就是六,完全就能从极阴变成至阳。
槐树用的好,对鬼怪也有一定的克制作用的。
我拿起斧头卖命地砍着,腿伸进硌人的草丛里,才发觉自己这几天都没有好好打扫院子了。
随着我的动作,树身不断在摇晃,好像一个垂死的老人在不断的呜咽,求饶,哀鸣。
说起来,这棵树也的确有几十年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整个庭院的温度开始不断降低,随着猛烈的狂风来的还有弥漫满天的黑烟。
这股黑烟还带着浓烈的腐臭。
让人想要发呕。
我砍了几十下,树身太大了,还是没有倒下。
院里,江老爷子已经悄无声息地来了,一来就朝着他的玉扳指夺去。
江琪冷着脸,站立在灵台前一动不动,在江老爷子靠近的时候把他面前的纱布猛然撤下,铜钱线现出。
江老爷子一个不防就被弹到了一边,身上发出刺眼的光芒,口里一阵吼叫。
“用线捆住他!”我注意着那边的形势,大声喊道,砍树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
只要砍下树,江老爷子就不会这样“变化莫测”了,来时的阵势比地府来的鬼差还大,真是可怕……
我心里想着,砍树的动作也越发快了。
树上掉下很多叶子,有些掉在了脖颈处,后衣领应该已经被塞满了。挠的痒痒的,我忍耐着,手却没受半点影响。
学道之人,忌讳心性不稳。
所以我跟爷爷学习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扎马步,在槐树底下。
扎不稳,打。
姿势错误,打。
偷懒,打。
耍赖,打。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能熟练那种节奏了,即使身上都是伤。但第二天就能痊愈。
严师出高徒,一点也没错。
这一扎,就要坚持三年,每天都得蹲两个小时。
八年前的画面依依在目,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树已经倒下了,但我的眼眶却湿润了。
原来不知何时,我已经流下了两行清泪。
“小心!”江琪的声音突然传入我的耳朵。我才猛然察觉到身后袭来的阴风。
即使有意识地躲,还是被冷不丁给击中了,身子像断线的风筝,直接摔到了墙上。
格老子的!我何水给你没完!
被撞到墙上的时候我还在心里暗骂着。
从地上爬起来,喉头一涌就吐出一口血。
我用袖子往嘴上擦了擦,一个冲锋就朝江老爷子奔去。
江琪见我过来,连忙给我抛了铜钱线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