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人走向一辆低调的灰色轿车,走到半途,耳机里又传来新的指令:“不要走太快。。。。。。好了,在这块阴凉处停下。”
虽然不知道有何用意,周劲维还是停下了,没有多往前迈哪怕一步,在原地等待。此处背阴,前两天下雨的积水在此处久不散,阴湿水汽攀附在苔藓里,嘀嗒、嘀嗒往下滴,犹如鼓点。
直到某一刻,又一滴水落下。
大地猛然震颤,两人眼前的灰色轿车从底盘迸裂出爆裂的火光,炽烈的温度霎时间卷动风波,吹云卷尘,燎去杂草。
车体像朵铁绣的花,绽裂开来,刹那间能看出火焰带来的艺术美感,紧接着扭曲变形,火光昙花一现,剩下一块上了天的烧灼铁皮无力跌落下来,发出令人牙酸的碰撞声。
突如其来的爆炸生生震住了两人,不说在现场的两人,就连通话那边的陈庭汉,呼吸都为之迟滞了一下。
那张电话卡的存在是前世在周劲维死前,陈庭汉才最终得知的,他从一开始就密切关注着这张卡的动向,可以说,一定程度上“监视”着老周,并非是出于不信任,而是太信任,太明白这个家伙会做什么了。
虽然对周劲维的行踪有了底,但有人想对周劲维动手,是仓促之间收到的消息,现场又没有可用的监控,陈庭汉情急之下赶到现场,在远点的高楼用望远镜观察,给他提供支援。
陈庭汉手掌攥紧成拳,汗水沁出。敌人跟他想的一样丧心病狂,他站在这些人的角度上思考,如果想要解决掉一名警察,会用什么样的手法?
枪击容易发展成枪战,土制枪械不可靠,容易出意外,而可靠的枪械又不是那么简单能弄到的,非常容易留下尾巴,风险很大。
其他选项很多,但综合到现在他们所处的环境和条件思考,那剩下的手段就不多了,用炸弹的可能性不小。
老周是老刑警,很谨慎,一路上车大概率都会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想在警用车辆上动手脚,还炸死一名警察,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风险都太大。
剩下会出问题的,就只剩叫鲁超的那个老板了。
所以陈庭汉决定试探一下,虽然是试探,可他其实并没有想到真能试出一枚炸弹,只是想晃一晃,然后让周劲维临时改道,利用复杂的道具作掩体躲藏。
还好他就是试了这么一下。
两人没上车,没打火,所以炸弹不是挂载在车上点火引爆式,而是遥控的,看到两人下楼走向车,却看不到两人真正上车的位置。。。。。。陈庭汉凝神望去,沉声下达指令:“敌人就藏在你西南方向的活动板房三层,应该只有一个,这伙人只有一个。
不要冒险,去后边的售楼处,支援已经在路上了。”
听罢,周劲维毫不犹豫地扯着鲁超,连跑带撞地进了售楼处,踩着满地的碎玻璃,蹲在了厚重的大理石柜台后边。
粗重的呼吸声并没有驱散可怖的寂静,反而相得益彰,像一首协奏曲,将神经上了弦,鲁超腿抖得像筛糠,竟是尿了出来。
周劲维没空理他,拿起手机,打开相机充当,借着一个角度观察外面的情况。
然而他没等来陈庭汉的下一次指示,耳畔再次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刚刚陈庭汉提示他敌人所在的活动板房,就在他的眼前被炸上了天。
周劲维一时语塞,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冲天的火光,鲁超更是疯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不至于,真不至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