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汉拍一下他的肩膀,捏捏那结实的肌肉,说道:“你他妈就歇着吧,不然等哪天你嗝屁了,游姐怎么办?
接下来也没什么我的活了,有人欢喜有人忧的时候,大概接着是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你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养养病。”
谁会欢喜,谁会忧?这个问题周劲维没有问出口,只是陡然升起了一股无力感,他叹息道:“自已的老师在天之灵看着,会不会安慰、饶恕我。
陈庭汉眼中泛起一丝微微的光亮,说道:“我虽和她素昧平生,但从你嘴里的描述可以看出,她那样的人,看这狗屁世道,总归是能看得明白的。”
就像陈庭汉一针见血点出来的那样,哪怕是望海豪门,那个义薄云天的秦老爷子,都有不得不低头的时候,而那个家族里自然也免不了有想和王凯做生意的投机者。
正义,对他们来说也可以是一门生意。
也不知道,那个老师知道自已教导学生要信奉正义和法律,到头来自已的弟子二十多年都未能给他平冤昭雪,会不会也对这个世界感到失望。
“我累了。”周劲维说道。
“那就休息吧。”陈庭汉说道:“到此为止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周劲维看着他,忽然讽笑着说道:“屁话,你自已能做到再说。”
陈庭汉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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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能到此为止,对陈庭汉来说可真是天大的幸运了,大概只能通过催眠或失忆才能做到。
不仅要催眠他,还得催眠王衿伶。
陈庭汉其实还是骗了周劲维,接下来望海会迎来短暂的风平浪静,可他亲手捣出来的暗流其实才刚刚开始。
李秋霜会给他争取宝贵的时间,但王衿伶,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敏锐的人,此时她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异常,此刻正在尝试联系石子蕊,弄清楚状况。
那份清单上有很多人应该是王衿伶的敌人,是她留下来的坑,想借陈庭汉的手铲除异已,他也来者不拒。
反正他掏空心思,卖这么一个破绽,攒动这么人一起动起来,所图的根本就不是这所谓的一份名单。
谎言下面还叠着一层谎言,他要骗秦家,骗王家,骗周劲维,把所有人全部瞒过去,才有可能最终瞒过他的女人。
陈庭汉穿上一套新衣服,在里边塞上棉絮作为填充,让整个人的体型变得更浮肿一些,然后戴上运动帽,脸上也涂了些灰,看上去邋里邋遢,就算是他最亲近的人,也很难辨认出眼前这个家伙是何许人也。
然后他让老陆搞来的一辆三无小电驴,自已动手改了下颜色,化身摩的司机,在望海的大街小巷中穿行,跟踪着一辆小车。
最终,他跟到了一家酒吧,看着那亮眼的霓虹灯,陈庭汉下了摩的,走上前去,门口的保安瞥了他一眼,大概是因为伪装太过成功,穷酸的扮相让保安眼神有些不屑,却也没拦他。
这就是家面向大众的酒吧,不是什么高端会所,再穷酸,他也不至于不让人进去。
所以他就这么混了进去。
在一个相对冷清的角落里,他看到了自已真正的目标。
季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