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去的早,阿嬷亲自哺育我,抚养我长大,难道换了一张脸,阿嬷就不认得我了吗?”阮娆哽咽道。
文氏顿时吃了一惊,豁然站起身,却因为腿脚不灵便,身子猛的一晃。
“阿嬷!”
阮娆赶紧上前扶住她。
离得近,文氏仔细打量她,这才发现眼前之人原来是个姑娘,一下握住她的手,不确定的问,“是……是婉姐儿吗?”
“是我!阿嬷,我回来了!”
文氏激动的嘴唇直抖,一把抱住她,当即嚎啕大哭。
“婉姐儿!婉姐儿你还活着!”
二人抱头痛哭了阵儿,阮娆率先回过神,想起裴璟珩派人监视她的事,连忙道:
“阿嬷,此事不宜声张,咱们换个隐秘的地方慢慢说。”
“欸,欸。”文氏连忙点头,赶紧拉着她往后排一排低矮的柴房走。
推开门,一股霉变的潮味扑鼻而来,黑黢黢的屋子又小又窄。
床上躺着个人,骨瘦如柴,气若游丝,赫然是她遍寻多日的常管家。
“常伯!您、您怎么成了这样!”阮娆愕然。
文氏擦擦眼泪,叹了口气。
“侯府出事那晚,他急着要出去送信找援兵,结果被二老爷抓住,打了一顿,将我们一家连夜卖给了人牙子。之后,他就卧床不起了。”
床上的人被说话声吵醒,眼皮子缓缓睁开,浑浊的眼睛看向阮娆,声音又干又哑。
“你是……”
“常伯,是我,我没死,换了一张脸重新活着。我回来了,我来接你们出去。”阮娆含泪道。
常管家显然没有相信,眼珠子又缓缓转向文氏。
文氏擦擦泪,对着他点头,“她真的是大小姐,真的是婉姐儿!”
常管家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喘促声,挣扎着要坐起来。
阮娆正要上前去扶他,冷不丁从床内侧窜出一个男人来,身形瘦削,胡子拉渣。
阮娆定睛一看,竟然是她爹生前最信任的副将,徐迁!
“大小姐!您还活着!太好了!”
徐迁刚才把一切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对着阮娆扑通跪地,痛哭流涕。
“老天开眼,总算没让冤死之人断了血脉!”
“徐副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当初不是跟我爹一道下了大狱么?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阮娆满脸惊诧。
徐迁抹了把泪,哽咽道,“那一晚,大理寺地牢突遭大火,沦为一片火海,衙役们到处救火,我便趁乱砸断铁链逃了出来。东躲西藏了一年,被大理寺的人追的无处可去,这不,偶然得知常管家在这里,只好前来投奔。”
阮娆一听,顿时重燃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