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敢回来!”
权恣扬刚踏进权家的客厅,迎头,就是权重的暴喝,声如洪钟,比骂公司办事不利的高管时更来得中气十足。
权恣扬抬了抬眼皮,将客厅环视了一圈,除了权重,郑敏芬和权倾天也都在,坐的方位,形成了一个三角联盟。
他将权重的声音置若罔闻,自顾自继续往里面走着,暗自琢磨,该坐哪里好?
不管是权重还是郑敏芬旁边,都少不了被唾沫淹,还是坐权倾天旁边安静点,按照惯常的情况推测,他即便不表现一下兄友弟恭,至少不会怎么说话才对。
但显然是权恣扬想多了,别人根本就没有让他坐的意思,而且,看他往权倾天那边走,还以为他要加害他。
权重又大声喝道:“你当着我的面还想害你弟弟吗!跪下!”
权恣扬怪异地看了权重一眼,停住脚步:“我个子比你还高,你当我是未成年?”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权重看到权恣扬眼里的挑衅,气得脸涨成猪肝色,奋力地拍了拍面前的茶几,“你只要还活在这世上,就是我的儿子,就得听我的,不管你多高多大,让你跪,你还得跟以前一样给我跪,不然就给我滚,永远别想再进权家的门,权家的财产,也跟你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茶几质量太好,被拍了纹丝不动,倒是上面的茶杯弹起来,滴溜溜地往地上滚,发出杂乱的滚动、破碎声,地上马上有了一滩茶水污渍和瓷器碎片,杂陈在光洁的白色瓷砖地面上,特别难看、显眼。
权恣扬挑了挑眉,一扭身,就要走人。
“你干什么!还不能说你了!我让你走了吗?”权重已经吼得自己的脑袋都凌乱了。
权恣扬站住,转过身来,讥讽勾唇:“你不是让我滚吗?”
权重想到自己确实有过这样的表述,一时语塞,好一会才憋出一句:“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听话了?我叫你跪下,怎么不跪?”
“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跪?”权恣扬嘴角的讥讽意味愈浓。
“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不知道吗?你要没做什么,我需要放下重要应酬,叫你回来?我要见你,还得三请四请,等了又等,连云岛的首脑见我都没摆这么大的谱。”权重的脸色越发难看,大概是气愤过度,影响到心脏,后面的话说出来有种提不上气的感觉。
郑敏芬看出权重的情况不对,赶紧坐过去,伸手摸着他的背替他顺气:“老权,你消消火,别气坏了身子,到时候遭罪的可是你自己。”
“你面子那么大,有什么问题找云岛首脑去,叫我来干什么?”权恣扬眼里涌起一抹暗沉,操手站在一边,特意选了一个权重和郑敏芬要看他不方便,要扭酸脖子的位置。
“恣扬,你爸爸有心脏病,都气成这样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郑敏芬瞅着时机,权重炮轰过了,轮到她上了,习惯性地先装一下好人。
她说着话,对着权倾天使了个眼色。
权倾天马上机敏地站起来,过去接了一杯温水,端到权重跟前:“爸,你要不要先吃两颗药?”
权重看看权倾天,又看看权恣扬,眼里有浓重的失望情绪,轻轻摆手,平和的语气:“先放着吧。”
权倾天放了杯子,又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座位,不动声色地扫了权恣扬一眼。
权恣扬何尝不知道那对母子的小心思,嘴角始终勾着鄙夷的弧度,懒得说话。
权重大概还是觉得保命重要,看了郑敏芬:“你跟他说去。”
“恣扬,你在电话里也承认了,你弟弟那个视频是你放出去的,既然已经放了,要收回来是不可能了,你想个办法补救一下就行了。”郑敏芬当着权重的面,说话的态度跟电话里面判若两人。
权恣扬一脸的无动于衷,摊手:“我没办法。要怎么做你们随意。”
郑敏芬眼里暗潮涌起,却强忍怒气:“你的朋友不是很擅长处理那些事?你怎么会没办法?上次倾天被黑不就是那个娱乐公司,叫孟浪的给运作的,生生给倾天扣个屎盆子。”
权重被提醒了,刚刚缓和点的脸色又跟危重病人似的:“上次的事我还没顾上跟他清算!”
说着话,他目光转向权恣扬:“你做下的好事!你妈好言好语跟你商量,你只是举手之劳,在这摆什么架子?莫非还要我跟你妈跪下来求你?”
“你们不用,谁要求我谁下跪就可以了。”权恣扬一脸云淡风轻,轻描淡写地说道。
权倾天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没说话,目光看向郑敏芬,等着她替他出头。
在这个家,很多时候,他只需要安静地坐在一边,什么事都不做,什么话都不说,就能获得一顿夸奖。
“你说的。。。。。。”权重暴怒上头,话都讲不全了,只是用类似濒死的目光看着权恣扬。
权恣扬黑眸沉了沉,偏头,甩开权重的视线,冷硬的声音接着讲道:“凡事都有因有果,权倾天要不趁着湄湄被黑,落井下石地上传他录下的视频,我也不会把他的阴暗心理曝光于世。现在湄湄还处在风口浪尖,你们谁想过帮她一下?”
“沈湄有什么关系,她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郑敏芬沉不住气了,毫不客气地冷嘲一声,接着说道,“有什么事都是她自己惹起来的,谁帮她!倒是你,所有人都知道沈湄跟秦亦辰纠缠不清,这次还打胎,谁又知道她是不是心虚,这种女人,你还维护她,甚至不惜为了她牺牲你弟弟的声誉,你真是里外、好歹都分不清楚。”
郑敏芬煞有介事的一通呵斥,头头是道,立刻将权重洗脑了,他这时候又已经缓过气来,立刻怒视权恣扬:“你为了那种女人陷害你弟弟,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我知道,而且我以这个姓为耻。”权恣扬的目光与权重对视,眼神交战,略占上风,“可惜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
权恣扬说出这话,在郑敏芬和权倾天看来就是找死,乐得在旁边不吭声,隔岸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