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与公子先签一个卖身契,待公子将我除了乐籍之后,公子将这卖身契拿出来,不愁我不肯就范,任由公子告到何处都是稳操胜券。契约一成我的生杀大权都任由公子,彻底是公子的禁脔,这样公子可否放心?”沈玉贞这是疯了吗,如此疯狂的条件她都肯答应。
梁川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可怜女人,他思索了一遍又一遍,这会是一个阴谋吗,应该不会,是阴谋的话为什么要找自己,找别人更容易上钩,自己也就如她所说的,根本不图她本点东西,就算是自己吃亏了,被她骗了过去,也没有损失嘛,顶多得罪了黄妈妈,黄妈妈要记恨也是恨这个吃里扒外无情无义的女人,自己被女色所迷,跳入坑里也是情有可原。
还得一千年以后,女人才翻身作主人,顶上半边天,受到民法刑法婚姻法的保护。在这个时代,人治大于法治,猪笼还存在一天,女权就是扯淡。女子无才便是德,普通良家的女人都得沦为男人的附庸,更何况这上青楼里的风尘女子。等待沈玉贞的,将来也是无尽接客的日子,被男人玩烂之后,被赶出青楼,最后凄凉地死在街头。要么哪个男人看上了她,帮他赎身,娶回家做妾,人老珠黄以后,日子也未必好过,就像红楼里的赵姨娘。男人也许现在会在乎她的容颜,可是岁月凋零以后,还剩得下白月光吗,恐怕只有蚊子血了。
就像沈玉贞所说的,在自己家中做一个奴婢,可能还是好运的。至少自己心软,特别是对漂亮的姑娘,心特别的软,哪天她有了好的归宿,自己还会成人之美。
“你这样做不会后悔?”
“如果我再继续留在这里,那我才会后悔!”
“你先起来吧,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因为我不不确定你这样做的意图,但是换在你的角度,我也希望能逃离这里。”
沈玉贞站了起来,晚上他能说出这番话,得冒着多大的勇气。要是碰到势利之徒,出门她的如意算盘和盘托出,一顿毒打还是轻的,她的钱会被逼问出来,身子会被破掉,会被逼着出、台接客,还想着赎身,能活着都是好事了。金楼的头牌?呵,还不是老鸨眼中的赚钱的工具,换一个人,让她来当这头牌,银子照样花花地流进来,没有永远的美人,只有永远赚钱的人。
沈玉贞跑到床边,俯身趴在地上,将头探到床底摸索着什么,不多时,从床梁下摸出了一把黄澄澄的铜钥匙,满心欢喜地递交给梁川。
“我这一辈子身子都不是自己的,打从我开始卖艺那天起,客官的打赏除了交给黄妈妈的,每一分钱我都存了下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把我自己买下来,嗯,就是赎身,现在应该也差不多了,而且我的身价也没有前几年那般吃香了,黄妈妈早看我不顺眼,现在赎身正是最佳的时机。”
梁川接过钥匙,问道:“这是?”
“你拿着这把钥匙去桑树
巷,里面有一间屋子锁着一把大铜锁,门上写着一个沈字的那间,便是我们沈家的老宅。”
“桑树巷?”这个地名怎么有点熟啊,“难道是令狐川大夫住的那个桑树巷?”
沈玉贞有些意外,“你也认识令狐先生吗?”
“这么说没错了,你说的桑树巷和我知道的桑树巷应该是同一个地方,你们家原来住在那里啊,我去过两次,难怪都空无人烟。”
沈玉贞想起了一些往事,那是儿时的记忆,记忆里有父亲有母亲,可惜后来都没有了,连房子也没有了。
“令狐先生还好吗?”
“你跟他很熟吗?我家里人生病了,请他来治,第二次去寻他的时候,他的家里竟然空了,像几十年没住过人一样,我以为见鬼了,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梁川说着当时的经过,就像自己的着遇一样,现在还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沈玉贞微微一笑道:“自打我记事后就见到令狐先生,他与他的小师妹我小的时候是那般模样,我长大了回去老宅祭奠时见到他们还是那个模样,问他们,他们说师傅不许他们回山。”
梁川想起了令狐川的话:“对对对,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现在他们那个药铺里已经人去楼空了,就像空置了百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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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贞说:“不瞒你说,上一个我求他帮我赎身的就是令狐先生!”
“竟然是他?那他没有答应吗?”梁川对令狐川的人格心术是打心眼里佩服的,不论是他的颜值,他的武艺,还是他的医术,他的仁心,样样都是神仙一般的手段,菩萨一般的心肠,而且最神秘的是他的身份。按理说他这么关心女性,对沈玉贞的要求应不会拒绝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