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王身犯无数大不敬之罪,但朝中没人敢提起她的名字,就算是偶尔提起十恶不赦的奸臣逆党的例子,也没人敢提起“柒王”两个字。
因为只要一提起,褚师绚的神色总会瞬间变得冰冷。
这样一个切切实实好脾气的明君,唯一的禁忌就是“柒王”。
如今褚师寒这样提起这件事,小德子属实是心惊胆战。
褚师绚叹了口气,眉目间万般无奈之色。
小德子甚至都没见过褚师绚为什么事愁成这个样子,面对堆积如山的奏折都未曾这样半分。
“她的罪,太多了,就算最后的万箭穿心之刑,也是我竭尽所能保她全尸的唯一办法。”
褚师潼的罪确实太多了,除了逼宫这样的谋逆大罪,还有私下垄断北青数个州的商业之罪,结党营私官官相护之罪,以女子之身欺骗先帝的欺君之罪,残忍戕害手足兄弟之罪。。。。。。
罪状一条条,加上她手下之人的罪,竟能写满一整本书!
褚师潼手下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简直把能干的坏事全干了,侵地、私营、贪污、受贿、杀人、抗旨,简直烧杀掳掠什么都做。
留个全尸已是极大的恩典。
不客气的说,褚师潼的罪就算是死个千百次都不过分,若非她是皇室中人,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起码株连十族!只要跟她沾点关系的都得死!
褚师寒神色中的哀伤难以掩饰,他说话含糊不清的问:“你、你早就知道她是女子是不是?”
“你不也知道?”
褚师寒十分认真的说:“我不知道。”
褚师绚微微诧异,“你不知你母妃为何进了冷宫?”
褚师寒晕乎的有些坐不住,趴到桌子上缓了好半天,才说:“我只记得。。。。。。母妃那天去御书房给父皇送点心,我缠着她让她带着我一起去,可母妃却让我先练完字再说,然后她就提着食盒走了。。。。。。
没过多久,她慌慌张张的就回来了,我问她怎么了,她不说,当天晚上,父皇就来了母妃宫中,父皇和平时一点也不像,他不再对我笑,对我说话也很凶。。。。。。
他让人带我下去,我怕惹父皇不开心,所以就跟着下人走了,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母妃。。。。。。”
他一个三十多岁常年冷着脸的人,提起儿时最后一次见到娘亲的场面,声音还是忍不住哽咽。
谁又能知道,那一次的分别,就是永别了呢。
他甚至连一句告别都未曾对惠妃说过,却连她的尸体都未曾看到一眼。
“我以为你知道。”
“我不知道。”褚师寒抬头,微红的双眸,脆弱的仿佛不堪一击,“她为什么而死?”
褚师绚沉默很久,久到褚师寒失去耐心,不停的重复。
“为什么?皇兄你告诉我啊?为什么啊?”
“母妃到底什么时候死的?是在冷宫的时候?还是她根本就没去冷宫就被父皇命人杀了?”
小德子眼看褚师寒越说越激动,连忙上前阻拦。
“寒王殿下,您喝醉了。”
“我没醉!起开!”
褚师寒一把推开小德子,丝毫没了往日那般的严苛死守规矩,直接冲到褚师绚面前,狠狠抓着他的衣领,红着眼睛质问。
“你为什么不说?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们不都已经死了吗?我也没有要追究谁的罪,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被瞒了这么多年,难道连真相都不能知道吗?”
褚师绚只是如往常一般冷静的看着他。
他攥住褚师寒的手腕,用力逼他放手,但褚师寒似乎比他想到更固执,无论褚师绚用多大的力气,哪怕手腕已经被攥的发青发紫也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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