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听了好友尉迟婴讲述昨晚太后的家宴后,这份决心更加坚定。
这样英明的君主,正是他多年等待的机会。
“陈宣,静候佳音,你我胜负未分,乾坤未定!”
随着徐善的加盟,魏阳索性将招募人手等琐碎杂务尽数托付于他,自己则专注于南市的蓝图绘制与工坊革新。
然则,人才乃兴市之基,此事急如星火,不容小觑。
思绪至此,魏阳轻启马车内一木箱,内藏金饼二百枚,几乎是他半数身家。
“善公,此中有金二百,其半供你安置家眷,余下半数则用于招贤纳士。”
魏阳非那深宫中不食人间烟火的皇族,深知欲求千里马,不可吝啬草料。
心虽滴血,此钱不得不撒。
无财,则徐善空降槐市,亦难有作为。
徐善虽能,终非三头六臂之神祇,无金银以赏下属、揽英杰,市井小吏岂会俯首帖耳?
徐善未有推脱,目光掠过箱中金光,眼皮未颤。
身为曾任丞相的高官,岂能为些许金银所动?
“微臣家中尚有薄资,殿下厚赐实不敢当,臣必倾尽全力,以此金招募贤才。”
徐善之智,在于识大局,区区百金难入其法眼。更知当前,紧抱魏阳大腿,远胜金银无数。
“殿下若有决策,自可为之,臣先行一步,速召人手料理南市诸事。”
他头脑清醒,深知出色完成魏阳所托,方是立身之本。
魏阳闻此,颔首赞许,随即命两名侍卫将金饼送往徐善指定之处。
望着徐善远去背影,魏阳一时迷茫,南市有徐善操持,他自是无需多虑。
“他日,我将以黄金筑殿,白玉铺地,夜明珠照明,珍珠串帘,金丝织被……细君,你可愿与我共此华堂?”
“我……愿意!”
魏阳探首车外,只见一对稚童正玩着过家家,言辞稚嫩,却让他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下面轮到我了,细君,你再做一次新娘吧。”
稚声稚气,引得魏阳哑然失笑。
街头巷尾,“金屋藏娇”之语不绝于耳,魏阳心知肚明,此乃溧阳长公主的手笔。
恐是担忧他昨晚的表现促使魏武帝魏山早日册立他为太子,故而将“金屋藏娇”之事公之于众,坐实了他溧阳公主府女婿的身份。
对此,魏阳早有预料,不感意外,但这一变故却打乱了他的布局。
“回宫。”
他心中暗道,若再迟归,宫中那些宝贵的造纸器具恐怕难以保全。
……
事实上,魏阳的直觉如鹰眼般锐利。
他刚步入宫殿门槛,耳边便响起了瓷器碎裂的清脆交响。
遥遥一望,宸妃的身姿已映入眼帘。
见室内散落的不过是些寻常生活杂件,他心中的忐忑悄然卸下,化作一抹释然。
“孩儿拜见母亲大人,愿您福寿安康。”
魏阳面带春风,步履轻快至宸妃面前,恭敬行礼,眉宇间却难掩讶异:“不知母亲为何如此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