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沅酒量很差,不过兴致来了喝了两杯,已经扛不住醉过去了。
他喝了醒酒汤,酒早醒了大半,意识逐渐清醒。
今夜算是意外之喜,宴席侍奉的宫人是心腹,且是心细又胆大的几个,晓得他想要什么,懂得变通,自发把人送过来了。
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暖意,长鱼沅身体僵硬,低头只能看见她小巧的发旋。
韶宁是火灵根,身上自然比别人暖一些。旁人难以察觉,但是天生寒体的长鱼沅感触颇深。
他从未与人靠这么近睡觉,对方还是个小暖炉,他一向不喜欢暖乎乎的东西。
但是她和暖炉有些不一样。
她睡着了,挂在自己身上,温热的鼻息吐在自己脖颈间。
他动了动,学着她的样子试探着抱了回去,她比暖炉更软,还是香的。
好像暖乎乎的东西也不是这么难以接受,长鱼沅收紧双臂,将韶宁拥在怀中,阖眼前仍惦记着肚子,希望能一举得女。
刚阖眼不久,门从外被人踹开。长鱼沅坐起身,和神色沉沉的江迢遥眼对眼。
“皇舅父这是何意?”
“你心知肚明,可惜晚了,本王与她木已成舟。你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改变事实。”
江迢遥目光落到长鱼沅光洁的小臂间,他垂眸沉思片刻,在长鱼沅惊疑的眼神中,大步走到床边脱了鞋上床。
“木已成舟,我只能顺水推舟。”
他跨过长鱼沅,睡到韶宁另一侧,将她搂入怀中吻了吻。
“芷君说,男子嫁人前有为妻主送去通房小侍的规矩,以显大度。我正愁着不知道选谁好。”
“没想到皇舅父自荐枕席,要做妻主的通房小侍,我这个正房只好允了。”
想必那日韶宁所说的,长鱼沅往她房里塞人就是这个缘由,真是一手好算盘。
长鱼沅气笑了,他躺下把韶宁圈入自己怀中,“今日她是你的驸马,明日就能是本王的驸马。如果十日后是本王同她大婚,你说谁是通房小侍?”
江迢遥不恼,又把韶宁捞了回来:“是吗?可是我怀上了妻主的孩子,以皇舅父那不争气的肚子,能做到吗?”
“未婚先孕,荒唐!”
长鱼沅疾言厉色,他被踩到了痛处,若不是顾及着江迢遥怀里的韶宁,他即刻斩了江迢遥。
江迢遥面上笑嘻嘻的:“能有多荒唐呀,总比抢占他人妻主来得正当。”
韶宁耳朵边有两个人一直吵吵嚷嚷的,她睡得不安生,捂着耳朵蹬了几下腿。
等两个人彻底闭上嘴后她翻了个身,一无所知地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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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鱼氏族人总是按特定时辰点亮烛龙之目。许是因为昨夜睡得早的原因,当第一缕光打在面上时,韶宁就醒了。
她看着眼前长鱼沅俊美绝伦的面容,一句话都不敢说。
身后有人揽着她的腰,韶宁回眸,江迢遥。
闭眼,睁眼,这边是江迢遥。
闭眼,睁眼,那边是他风韵犹存的皇舅父。
她偷偷摸摸地摸到皇舅父左臂,捞起袖子看了看,光洁玉白,能瞧见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
她准备去掀他右臂的衣袖,一只手已经替她先一步捞起长袖,“守宫砂没有了。”